沉默片刻,她小聲道:“外祖母,那金華寺之行……”
“你必須去。”楚老夫人擲地有聲,“張氏那毒婦平日裡苛待於你,連那些府上的宴席都不讓你參加,京中人人只知溫家二小姐,不知溫家大小姐。”
“我絕不能讓她的奸計得逞!”楚老夫人冷聲道,“舒窈,你身上有著我們楚家的血脈,這些委屈,我們楚家人不受!”
次日一早,百官的隊伍緊跟在帝後轎輦後,緩慢朝著金華寺而去。
金華寺乃是皇家寺廟,香火旺盛。
今日帝後二人前往,乃是為了祭祖。
這可是頭等大事,兩側道路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禁軍。
坐在楚家的馬車上,見著逐漸茂盛的樹木,溫舒窈的一顆心提了起來,她知道,這是快要抵達燕山的標誌。
而楚老夫人口中的那位大師,就在燕山。
帝後祭祖,百官與官眷自是不能參與,眾人都會齊聚在金華寺。
楚老夫人正準備利用這個時機,帶著溫舒窈去找那位大師。
想到待會兒即將面臨的處境,溫舒窈便覺得頭皮發麻,恨不得從這跳下去。
然而楚老夫人一旦決定的事,就再也不會更改。
見溫舒窈滿臉的不情願,她又勸道:“你年紀尚小,要聽信過來人的經驗,你外祖母我見多了這樣的事,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可不是……”
“外祖母,我們去找大師。”溫舒窈實在不願從楚老夫人口中再聽聞這些話,連忙打斷了她,低聲道,“這人來人往的,我害怕被人認出來。”
“您也知道,景王的名聲……”
溫舒窈壓低了聲音,小心提醒了一句。
聞言,楚老夫人如夢初醒:“倒是我蠢了!你快將帷帽帶上!”
溫舒窈看著遞到自己跟前的帷帽,欲哭無淚,她所指的,可不是要將自己的面容遮起來。
而是楚老夫人著實不該這樣草率的將她帶過來,這輛馬車上面還有著楚家的徽記,任誰都知道是楚老夫人來了這。
男人的自尊心最是脆弱,萬一讓景王對此不滿……那她的精心策劃可就破滅了。
溫舒窈心中嘀咕著,然而到了這座寺廟跟前,她已經沒了回頭路,倒不如就這樣大大方方的進去。
於是,溫舒窈跟在了楚老夫人身後,看上去十分乖巧。
楚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窈窈,這才像話。”
溫舒窈胡亂點頭,只盼著趕緊去見到那位大師:“外祖母,我們快些吧。”
這話落在旁人耳中,便是迫不及待想要替謝景寒診治不舉之證了。
耳力極好的侍衛險些憋不住自己的笑,嘴角抽搐著,眼神不停地朝著身旁的謝景寒看去。
謝景寒的神情微冷,一雙眸子淡淡的在侍衛身上掃了一眼。
侍衛頓時噤聲。
“走。”謝景寒看著眼前這座寺廟,大步往裡走去。
金華寺在整個北方都頗有名聲,除去專治男人的疑難雜症外,它更是憑借智明大師,成為了北方香火最旺盛的寺廟。
楚老夫人也算是金華寺的常客了,這些年,她為女兒所點的長明燈從不曾滅過,每年她進京,首要做的事,就是來金華寺交香油錢,好叫長明燈年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