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夠在朝堂上如魚得水這麼多年,並非什麼都不知道的蠢貨。
這一看,便知道是有人以次充好,將七彩錦換走了。
在此之前,這間庫房的鑰匙,一直都在溫夫人那。
這是誰做的不言而喻。
溫國公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難看,他從未想過,溫夫人會將事情做得如此難看。
這些綢緞縱然珍貴,可在楚婉清的嫁妝中,比這些綢緞珍貴的海了去了,溫夫人的眼皮子竟短淺到這般地步?
這些東西,她也要動?
不過是幾匹七彩錦罷了,也值得她這樣做?
“父親,這七彩錦……似乎只有上面這幾匹呢。”溫舒窈的眼中浮現出些許譏諷,她抬眸,與溫國公對視,“不知這是父親的意思,還是……溫夫人的意思?”
“為父是君子!”溫國公漲紅了一張臉,高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答應了要將你母親的嫁妝悉數交還到你手中,便不會做這些下作的手段。”
“不過是幾匹七彩錦罷了,待你出嫁時,它們必定會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你的嫁妝中!”溫國公一邊說,一邊瞪了眼溫夫人。
這一瞪,他便發覺溫夫人身上穿著的,赫然是七彩錦製成的衣裙。
溫夫人的裙擺在陽光下愈發顯得流光溢彩,與箱籠中那一堆灰撲撲的布料相比,愈發顯得溫國公之前說過的話像放屁。
溫國公臉色難看,在溫舒窈譏諷的目光中,他面紅耳赤,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只能將憤怒的目光投向溫夫人。
溫夫人死死的捏住雙手,她本也不願做得如此難看。
可不是誰都像她一樣,有這麼多難處的!
溫舒窈沒再理會兩人的眉眼官司,她動作幹脆利落,開啟了附近的幾個箱籠。
在溫夫人絕望的目光,與溫國公羞愧的眼神中,箱籠中的真面目被一一揭露。
——這幾個箱籠皆是同第一個裝著七彩錦的箱籠一樣,除去上面那一層好東西外,下面墊著的,幾乎都是些便宜貨。
更有甚者,下面還墊著一層層幹草。
這幅景象出現在了溫國公的面前,溫國公恨不得自己兩眼一黑,就此暈死過去。
如此也好過面對溫舒窈嘲弄的雙眸。
“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溫國公寒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溫舒窈卻搖了搖頭:“父親,我自是相信您的,只是……如今這情形,您也瞧見了。”
“您都已經發話了,溫夫人卻還是數次陽奉陰違,母親的嫁妝單子在何處?”溫舒窈問道,“我要仔細核對。”
“這都是應該的。”溫國公心中不過思索了一番,便同意了溫舒窈的做法。
溫夫人這麼做,不僅是愚蠢短視,更是將他的臉面丟在了地上。
若不狠狠懲治一番,不僅會讓溫國公府顏面盡失,更會讓溫舒窈就此怨恨上溫國公府!
“我這便讓管家將嫁妝單子拿來。”溫國公皺著眉吩咐下去。
溫舒窈雙手環抱胸口,冷眼看著溫國公一番動作。
這嫁妝單子,可沒那麼容易等來。
果然,誠惶誠恐的管家空著手出現在了庫房外。
在看見管家的第一眼,溫國公心中就浮現出了不祥的預感,他皺著眉問道:“嫁妝單子何在?”
管家低著頭,小聲道:“早在多年前,夫人留下的嫁妝單子就不見了。”
“不知您是否記得十年前那場大火?”管家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不少賬冊都在那場大火中被燒毀了,夫人的嫁妝單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