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臉色難看,正欲反駁,突然思及自己的計劃,到底是將這口氣嚥了下去。
她低聲道:“可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好生愛護這些首飾,從未有過半點損壞,更何況……你不是都拿走了嗎?”
“我拿走自己母親留下的嫁妝,何錯之有?”溫舒窈反問。
溫夫人半晌憋不出一句話,只得閉上了嘴。
而溫國公的臉色,在此時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
他冷冷地盯著溫夫人,心中無比悔恨自己相信了溫夫人的話,竟然就這樣將溫舒窈叫了過來。
這些年來,溫夫人的所作所為,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挪用嫁妝便挪用了,只要能填補上就好。
只是他沒想到,溫夫人竟如此不中用。
一邊挪用嫁妝,一邊填補不上空缺,更是落魄到了要將鋪子往外租賃的程度。
真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溫夫人還做了什麼蠢事!
溫國公的目光如芒在背,溫夫人神情一緊。
她只得低聲道:“夫君,這些事,過後我再向你解釋,現在最要緊的,是咱們賬上的空缺。”聞言,溫國公的神情一僵。
原本大義凜然指責溫夫人的他,赫然落到了尷尬的處境。
府中的虧空何其多?
他身為父親,如今卻伸手問自己的女兒要銀子……
這般一想,他的臉便火辣辣地疼。
但溫夫人又在一旁道:“夫君,今年可還有不少宴席要赴,咱們就算是不吃不喝,恐怕也填補不上這些銀子。”
溫國公神情難看,想要說些什麼,又生生的閉上了嘴。
瞥見溫國公面上的神情,溫舒窈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
這對狗男女的心思,幾乎都寫在了明面上。
她雙眸輕輕眯起,幽幽道:“父親,我母親只有我一個女兒,按照律例,這嫁妝……”
“舒窈,你放心便是!”溫國公連忙出聲,“這嫁妝,我必定是會悉數給你的!”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誰也奪不走!”
他擲地有聲,但落在溫舒窈眼中,這般模樣,卻是惡心至極。
不過,思及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溫舒窈按捺住想要手刃這對狗男女的恨意,幽怨道:“可是說了這麼多,父親也還是不肯將嫁妝……”
“怎麼會?”在溫夫人的眼神催促下,溫國公到底是厚著臉皮,說出了這句話,“只是這些年來,咱們溫國公府名下的鋪子經營不善。”
他望著溫舒窈,低聲道:“府中沒有多少現銀。”
“為父有個不情之請。”溫國公面紅耳赤的說道,“你能否借為父些銀子,待收完租子後,我再還給你。”
楚婉清留下的嫁妝極其可觀,區區幾萬兩銀子罷了,對這些嫁妝而已,就像是九牛一毛。
如今要看的,便是溫舒窈的態度了。
此話一出,溫舒窈險些笑出聲。
她倒是沒想到,這對狗男女能不要臉至此。
不過,這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溫舒窈眼眸一陣閃動,她面上有著猶豫之色。
溫夫人見狀,捏著帕子低泣了一聲:“夫君,不若還是讓我回張家,去借些銀子來,解燃眉之急……”
“您也不要怪舒窈,舒窈馬上要嫁給景王了,想要豐厚的嫁妝充充門面,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