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陌這一年自己也彙報了不少,但從祁天這裡換個角度看問題,江海對江陌的成長過程又有了進一步的瞭解,各種滋味縈繞在心頭。
祁天和江海聊了一個小時,聊得江陌坐不住了,跑過來敲了敲門,一把推開了玻璃門:“聊什麼呢?還沒聊完?”
江海轉頭看了江陌一眼,嘆了口氣:“陌崽這是怕我欺負你。”
祁天轉頭看著門口的江陌,笑了笑:“相談甚歡,何來欺負?”
江陌看了一眼祁天眼裡的調侃,朝江海抗議道:“爸,我已經長大了,這個稱呼能別叫了嗎?”
江海難得示弱:“再讓爸叫幾年。”
江陌又看了一眼祁天眼裡愈加濃烈的笑意,無奈嘆氣:“嗯。”
江海朝祁天揮了揮手:“你們去吧。”
“嗯。”祁天點頭欠身,拿著長木盒子站起來,跟著江陌走出了玻璃茶室。
江陌帶著祁天轉到別墅側邊的魚池邊,倚著魚池的欄杆問:“我爸跟你聊什麼了?”
祁天靠著欄杆答:“你爸說我要是敢負你,他就扒了我的皮,”指了指身後的魚池,“扔進去喂魚。”
“呵呵呵——”江陌笑了起來。
江陌看著祁天手裡的長木盒子問:“這是什麼?”
祁天饒有興趣地舉著長木盒子端詳:“你爸送我的見面禮。”
江陌挑了下眉,抬了抬下巴示意祁天開啟看看。
祁天笑了一下,開啟盒子給江陌看了一眼。
“毛筆?”江陌問。
祁天湊近江陌,笑著說:“這是陌崽的胎毛做的胎毛筆。”
江陌眉毛抽了抽:“你呢?你有嗎?”
祁天笑著搖頭:“沒有,我爸媽沒給我做。寶貝,你爸媽給你做了胎毛筆,你爸這些年一直帶在身邊。”
江陌看著胎毛筆,沒說話。
祁天勾了勾江陌的臉:“陌崽,你爸媽很愛你。”
江陌皺眉抗議,嘖了一聲。
祁天笑了笑:“能叫你‘陌崽’嗎?寶貝?”
江陌看了一眼祁天眼裡的揶揄,擺爛道:“你高興就好。”
“呵呵呵——”祁天笑了起來。
三天後,江海一個人回了國,秦女士帶著江雪和江原留在了上海。
祁天和江陌在上海待了一週,每天基本上就是帶著江雪和江原出門玩。
從上海返程的前一晚,江陌躺在床上抱著祁天說:“天哥,我還想帶你再見一個人。”
祁天心有所感,摟緊江陌答:“嗯。”
次日,飛機落地k市,再轉高鐵到達市,抵達民宿時,天色已晚,兩人放下行李出門購置了一些物品。
第二天上午,江陌在民宿的廚房裡忙活,祁天在旁邊幫忙,到達目的地時已是中午時分。
計程車停在市陵園門口,江陌帶著祁天拎著東西下車。
陵園裡,松柏蒼翠,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氣息,但撫不平夏日空氣裡的熱浪炎炎。
正午的日頭將柏油路曬出流動的金箔紋路,蟬鳴聲裹著熱浪撲在青石碑上。
江陌的後背洇出汗漬,低著頭往前走,後頸的汗珠順著脖頸滑落,湮滅在衣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