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站在原地,眼睛睜得老大了,他睜著眼睛,看著江陌:“他......他狗毛過敏?”
饒是過去兩年多了,自以為習慣了,自覺就算這一天到來,自己應該也能微笑面對,瀟灑揮揮手,表示不在意即可。
但江陌的心,還是猛得一抽,印象中,我第一次過敏,還是你送我去的醫院呢,我記得,你不記得了呢。
江陌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跟江海第一次指著沙發,讓自己坐時,一樣的疼。
江陌表面神色如常,微笑著說:“沒事,劉叔叔。”
江海看著江陌,眼神逐漸渾濁。
兩年多了,自己每打一通讓他來家裡的電話,他就得過敏一次?
兩年多,他吃了多少顆藥?
自己想修複關系的舉動,實則卻把關系越推越遠?
難怪他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疏離了。
這天晚上,江海在書房裡坐了一夜,患了‘阿爾茨海默病’的,可能不是江陌,是江海。
江海的手裡,還有劉青平給他的幾頁紙,上面寫了一些劉青平調查的關於祁天的事,包括砸了陳非羽的婚禮。
劉青平跟他說,或許祁天真的和肖瓅不一樣。
江海當時說,江陌不能是同性戀。
劉青平說,那你就讓小陌也去做肖瓅?也去做陳非羽嗎?
江海當時沒有說話。
劉青平在國待了幾天,參加完會議就回國了。
江海手腳利索地安排人,把‘團團’和‘毛毛’送走了,把家裡裡裡外外,打掃幹淨狗毛,江雪和江原哭得天昏地暗,哭了整整半個月。
時隔一個多月後,江陌再一次接到了江海的電話。
“江陌,我把狗都送走了,家裡也打掃幹淨了,回家吃飯吧?”江海說。
江陌夾著課本,走在校園裡:“好的,江董。”
江陌掛了電話,捏著書走向停車場,開啟車門坐進去,把書往旁邊一扔,翻開置物櫃,拿出藥板,瀟灑扣藥。
‘糖’剛嚼,“呸——”江陌抽了張紙,吐了出來。
“嘖,忘了,不用吃藥了唄?”江陌捏著紙巾擦嘴,自言自語道。
車子停在院子外,院子裡冷冷清清的,屋子裡也冷冷清清的,江雪和江原都看不見人影,就連秦女士也不在。
江陌坐到沙發上,掃了掃沙發,沒掃出肉眼可見的狗毛,垂下手,搓了搓手指。
秦女士從樓梯上走下來,看見江陌後,揚起笑容:“小陌,你來了?今天有從中國運過來的大閘蟹,你一會多吃一點。”
江陌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秦女士嘴角抽了抽,看見江陌拿起一顆蘋果開始削皮。
秦女士看了一眼蘋果說:“你爸在書房等你。”
江陌扔了刀和蘋果,抽了一張紙巾,擦著手起身,抬腳走向書房,沒有給秦女士一個眼神。
書房裡。
江海坐在茶臺後面,暮氣沉沉,看見江陌進來後,就一直盯著他看。
江陌走進書房,目不斜視地走向茶臺,站了一會。
江海沒有開口說話。
江陌拉開椅子坐下來,端起茶杯,垂眸喝了一口茶,一口一口地喝完了,拿起茶壺自己續杯,一杯一杯又一杯。
江陌垂眸喝著茶,皺了皺眉,餘光裡江海一直看著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