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棍與金屬床圍欄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我去!”錢樂一個哆嗦,從床上彈跳坐起來。
“呵呵呵——”鄧譯和方博笑了起來。
被聲音震飛魂的錢樂,摸了摸床圍欄:“漆都被你敲蛻皮了。”
江陌把金屬棍放回錢樂的書桌上:“哦,那下次直接敲你身上?”
錢樂不滿地皺眉:“操,你丫的有暴力傾向吧?”
江陌挑了挑眉:“下來試試?”
錢樂沒睡夠地皺著臉,捋了捋頭發:“你們自己去吃就好了,我不吃早飯。”
江陌看了一眼鄧譯:“寢室長讓我叫你。”
“呵呵呵——”鄧譯笑著答,“不吃早飯去軍訓,一上午胃都難受,下來吧,一起去吃。”
“呵呵呵——”方博換好衣服,笑著問,“你現在還能睡得著嗎?”
瞌睡被震沒了的錢樂,嘴硬地答:“能。”
江陌重新拿起金屬棍,掂了掂。
“你他媽怎麼跟個收債的似的?我好像沒欠你錢吧?”錢完,爬下了床。
錢樂在鄧譯和方博的反複催促中,收拾齊整,一臉不情願地跟著三個人,前往食堂吃早飯。
錢樂吃得不多,只吃了兩、三口。
“老二,你就只吃這麼點?”方博瞅著他,上下打量著問。
吃這麼點,怎麼沒長成根豆芽菜?
錢樂打了個哈欠:“沒睡好,沒胃口。”
鄧譯喝了一口豆漿:“你以前經常不吃早飯嗎?”
錢樂半天沒回話,江陌抬眼看了一下神思飄忽的錢樂。
錢樂回過神:“沒有。”
除了錢樂不知道吃沒吃飽外,吃飽喝足的三個人信步閑庭地走向操場,與前一天著急忙慌奔跑的身影,形成強烈對比。
晚上,江陌洗完澡坐在書桌邊,抬眼看見千紙鶴玻璃罐,猛然想起來,這幾天雖然電話一直在打,但千紙鶴問題忘了問。
祁天臨走前,把報名那幾天的千紙鶴帶回去了,探險那天和昨天的都沒問,加上今天的,有三個千紙鶴問題,正在等待江陌拆開。
江陌開啟玻璃罐,拿出三隻千紙鶴放在桌子上,看著它們發呆。
每天送祁天一隻千紙鶴的習慣,已經延續了一年又八個多月。
如今,千紙鶴不會自己飛躍這1400多公裡的距離,他亦不能再每天送一隻千紙鶴給祁天。
只能攢起來,跟他的思念一樣,以後會越攢越多,每隻千紙鶴都承載著他的思念,也不知道這小小的千紙鶴的翅膀,能不能承受得住思念的重量。
江陌眼眶發酸地眨了眨眼睛,拿起一隻千紙鶴拆開,掏出了手機。
祁天在十六班坐班,兜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到江陌的來電顯示,勾了勾嘴角,起身來到教室門外的走廊上,接起了電話。
祁天舉著手機,靠著防護牆,笑著問:“怎麼了?兒子?又想我了?”
江陌無語地眨了眨眼睛,傷感的情緒被這句‘兒子’擊得粉碎,眼眶裡的濕潤瞬間消失不見了。
“嗯。”江陌擺爛地答。
“呵呵呵——”祁天瞟了一眼十七班的後門,嘴裡在笑,眼裡是惆悵,江陌的課桌,祁天沒讓撤,一直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