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這邊也大半截腿漏在外面。
祁天看了他一眼:“你把腿蜷起來。”
江陌轉頭問:“你怎麼不蜷?”
祁天看著天花板答:“我喜歡平躺。”
江陌看著天花板說:“在這麼點寬的地方躺著,誰不喜歡平躺?側躺沒有安全感。”
“呵呵呵——”祁天笑了笑,“旁邊不是有牆嗎?靠著牆還怕什麼?”
“後背有牆,前面沒有安全感。”江陌說。
“嗯,睡吧,今晚不是個好眠,明天還要上課。”祁天說。
“嗯。”江陌說。
小房間裡,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得見,不過一會後,就響起了不鏽鋼面板的咯吱聲,江陌在動來動去的。
祁天轉頭問:“睡不著嗎?”
“這怎麼睡得著?時刻擔心掉地上去。”江陌皺著臉答。
祁天沉默一瞬問:“你冷嗎?”
江陌沉默一瞬答:“嗯,這被子薄成這樣,你不冷嗎?”
祁天吸了一口氣爬了起來,不鏽鋼置物架嘩嘩地響,隨後是置物架在地上拖拽的聲音。
祁天把自己的置物架推了過去,和江陌的置物架併到了一起,兩塊遮灰布疊在一起變八層。
祁天重新躺下跟江陌靠在了一起,江陌不浪費一秒地摟上了祁天。
不知道多久了,反正好久了,沒有摟著祁天睡覺了,江陌心裡發酸。
快四個月了,自從看了照片之後,除了祁天失控的那晚,就沒有一起睡過了。
週末和假期,祁天就算在江陌家留宿,也只會在音樂室裡的地鋪上睡。
門倒是沒鎖,畢竟這段時間江陌沒有再喝酒,也沒有對祁天‘唱歌’,門也就不用鎖了。
不過,江陌也沒有再去推音樂室的門,祁天會把他踹到地上去的事實,以及馴獸哨的存在,讓他的一顆碎玻璃膽,依然碎著呢。
“現在不會掉地上去了,睡吧。”祁天說。
“你掉地上去了怎麼辦?”江陌嗅著‘安神香’問。
你摟得這麼緊,我能掉地上去?
“那就爬起來接著睡。”祁天答。
“呵呵呵——”江陌笑得一抖一抖的。
小房間裡恢複安靜,四周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江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聞到久違的‘安神香’了,反正他失眠了,閉著眼睛失眠,腦子裡跟個萬花筒一樣,閃著各種畫面。
一會在宿舍跟祁天吃飯,一會在教室聽祁天上課,一會是祁天滿身麵粉的樣子,一會是祁天喝菜青蟲水的樣子,一會是祁天捏粉筆的樣子,一會是黑板框差點砸到祁天的樣子,一會是祁天消失在講臺後的一幕,一會是祁天濕身的樣子......
畫面支離破碎的,又模糊不清,他處在半迷糊和半清醒的狀態。
不知道渾渾噩噩了多久,可能是一個小時,也可能是二個小時,亦或者三個小時,額頭上淺淺傳來的清晰觸感,一下子拉回了他的意識。
是祁天的唇,吻在了他的額頭上,很輕很輕,跟記憶中的唇一樣柔軟,一樣灼熱,一樣的令人沉醉。
江陌心口微顫,他為什麼又吻我?我是不一樣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