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裡一陣陣痙攣,從胃一路燒到心口,燒到喉嚨,整個嘴裡又苦又澀,胃酸一燒起來,不斷地刺激著惡心感。
江陌吐到後面,胃裡已經沒有東西可吐,只有幹嘔夾雜著胃酸和唾沫。
“嘖,沒買水,你堅持住啊。”張誠軒拍著他的背,急聲地說。
江陌整個腹腔和胸腔都火燒火燎地疼,加上心口的絞痛一起蔓向四肢百骸,以胃食道心髒喉嚨為中心不斷地往外擴散。
‘之死靡它’,‘之死靡它’,‘之死靡它’,‘之死靡它’......
江陌因為嘔吐而發紅的眼眶帶著水汽,澀得視線都模糊不清,腦子裡一直念著那個詞,胸口的絞痛,混著抽痛,夾著鈍痛,一陣一陣地湧遍全身。
江陌現在也分不清,這痛感到底是哪種痛感,腦子無法思考,耳邊隱約聽到張誠軒在打電話,說了什麼也聽不見。
想吐,一直想吐,嘴裡有鹹腥味,是血嗎?車子一直不停,今晚回家的路這麼遠嗎?江陌抱著一個幹淨的袋子幹嘔著。
車子停了,車門被開啟,祁天站在車門外,江陌睜眼看見他模糊的身影。
祁天把吐得神志不清的江陌從車裡扶出來,遞給他一瓶水。
江陌喝了幾口水漱口,沖淡了嘴裡的鹹腥味、苦味、澀味、酸味、辛辣味......喉嚨的燒疼,喝水也沒用,江陌仰頭喝了好幾口水。
“好點了嗎?”祁天扶著他,順著他的背問。
好了嗎?之死靡它啊,我怎麼好?
江陌一陣惡心又湧上來,他推開祁天快步走到花壇邊,把那幾口水又吐了出來,連帶著幹嘔了好一會。
整個身體一陣痙攣,全身的肌肉都在為嘔吐使勁,惡心痙攣的感覺一觸發,肌肉都不需要自己控制,全是生理上的反應。
剛剛沖淡的各種味道又回到了嘴裡,江陌接過祁天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紙巾上有點點猩紅洇染了白色的紙巾,哪個地方的黏膜被胃酸燒壞了吧?
紙巾上的猩紅刺痛了祁天的眼,他架著江陌往旁邊走:“走,先進去。”
江陌捂著嘴抬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他們現在是在醫院門口。
祁天和張誠軒帶著江陌走進醫院,江陌和張誠軒坐在椅子上,等著祁天掛號繳費。
“你以前暈車嗎?”張誠軒一手攥著幾個幹淨的袋子,一手舉著水遞給他。
江陌面色發白地接過水,小口地喝了一口水,忍著惡心感搖了搖頭,剛喝下去的水又想吐,張誠軒連忙給他開啟一個袋子,江陌拽過袋子又嘔了一會。
江陌折騰了好半宿,又是喝沖劑,又是吃藥片,還掛上了水,才止住這股源源不斷的惡心感,整個喉嚨、食道燒得一整夜躺不下,最後靠坐在病床上,以坐姿歪著腦袋睡了過去。
“你們晚上吃什麼了?”祁天站在窗戶旁,小聲地問張誠軒。
“清淡的粵菜,我吃一樣的怎麼沒事?”張誠軒努力回想著兩人之間,到底哪裡的經歷不一樣。
張誠軒回想完問:“有道醉蟹,他是不是海鮮過敏?”
祁天搖了搖頭:“他海鮮不過敏。”
張誠軒把菜名一一報給祁天,沒有異常,祁天聽完想不出頭緒,掏出手機查了查那幾道菜。
祁天:“醉蟹是不是沒熟?你那幾個同學沒事?”
張誠軒:“我問了,都沒事。”
祁天皺了皺眉,收起了手機。
張誠軒扭頭看向祁天:“哦,他吃了冰淇淋,2個,我沒吃。”
祁天看著病床上的江陌沒有回話。
江陌的情況穩定下來後,祁天留在醫院守夜,張誠軒回家去了,江陌掛了兩瓶水,在睡著後不一會就打完了。
祁天坐在病床邊,看著江陌被月光照得明暗不齊的臉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