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多洗了好幾次臉,意識一分一分地回來了一些,兜裡的手機響了,是給江陌設的專屬鈴聲。
祁天撐著臺子,臉上和手上都掛著水珠,滴答滴答地往下落,他濕著手就往褲兜裡掏手機。
“天哥,你在哪?”江陌在電話裡問。
“在跟朋友吃飯,怎麼了?”祁天聽到江陌的聲音,意識又回來了幾分。
“許小易有點不對勁。”江陌說。
“嗯,他怎麼了?”祁天站直身子問。
“我們剛剛吃完飯出來,沒走幾步他突然就跑出去了,我們跟著追了兩條街,然後他的狀態就不對勁了,也不知道他看見了誰。”江陌說。
“你們在哪?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去。”祁天抽了一張擦手紙,擦著臉上的水珠。
江陌:“商業街。”
祁天:“嗯,等我,我馬上到。”
江陌:“好。”
祁天掛了電話,又洗了幾次臉,就著水龍頭灌了幾口水,把喉嚨和食道裡的胃酸壓下去了,擦完臉整理了一下衣服。
從洗手間回到雅間的時候,除了臉上的潮紅外,彷彿千杯不倒的樣子,腳步穩健,意識清醒,邏輯清晰,跟隔間裡吐得昏天黑地,撞成碰碰車似的樣子判若兩人。
“周警官,很不巧,弟弟那邊有事,我要過去一趟,今天的飯就吃到這裡了,下次再聚。”祁天站在桌子邊。
周喬北帶著醉意,抬眼看見跟個沒事人一樣的祁天,挑了挑眉:“酒還沒喝完,祁老師就要跑路了?”
“非常抱歉,弟弟那邊有急事,周警官海量,我認輸。”祁天說完,招呼服務員有條不絮地買了單。
“呵呵呵——”周喬北哼笑了起來,周師楠拿著車鑰匙站起來:“我送你去。”
周喬北不滿地看向周師楠:“你哥我也喝酒了。”
姜恆適時道:“鑰匙給我吧,你留下來照顧你哥,我送祁天。”
周師楠把車鑰匙遞給姜恆,坐回到位置上,姜恆接過鑰匙,帶著謝絕他攙扶、腳步穩健的祁天,一路走了出去。
祁天坐進車裡躺到了後座上,腦袋裡一陣一陣的暈眩傳來,嘴裡鐵鏽的味道異常得濃鬱,這酒後勁真大,祁天嚥下血沫想。
“你醉成這樣了還去找江陌?不回去休息一下嗎?”姜恆根據祁天發給他的地址調導航。
“沒事,一會就好。”祁天揉著太陽xue答。
小刺蝟有事主動給我打電話,當然要表揚鼓勵一下,就算踩著刀子也得去,祁天揉著疼痛不堪的頭在心裡說。
“你的車怎麼弄?”祁天掀起領口看了看身上,被自己的指甲掐出的,深深的月牙形青紫印,下次針灸針應該隨身攜帶,祁天放下領口想。
“沒事,回頭再來取,你跟她哥有仇?”姜恆把車開出停車場。
祁天閉目養神,緩過一道暈眩答:“沒有。”
被灌成這樣沒仇誰信吶?姜恆不以為然地癟癟嘴,專心開車沒再說話。
祁天和姜恆走出門後,周喬北一扭頭,哇哇地在房間裡吐了起來,周師楠慌忙地給他倒水,拍著他的背:“喝這麼多至於嗎?”
“小看他了,嘔......沒想到他酒量嘔......這麼好。”周喬北一邊吐一邊說。
想起祁天沒事人一樣站在桌子邊說話,周喬北又一頓氣急攻心的惡心湧上來,攥著拳捂著肚子,哐哐一頓吐,吐得眼冒金星。
在服務員極力掩飾嫌棄的眼神下,周喬北甩下清潔費,在周師楠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走了,走出菜館前,還差點栽進庭院裡仙氣繚繞的小池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