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細小的像霧氣一樣的雨水,隨風飄了進來,粘在了祁天的頭發上、眉毛上和衣袖上。
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一片,跟他的心情相得益彰。
江陌獨自前往商鋪購買鮮花、糕點和水果,來到了媽媽的墓碑前,跟以前連要準備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相比,現在的掃墓,他已經做得很熟練了。
江陌在媽媽的墓前沒有提肖瓅,收拾完墓碑,擺上東西後,他跟媽媽說起了在學校的趣事,還有他怎麼過的生日,怎麼過的年,祁天的家裡如何如何地熱鬧,祁天爸爸做的飯有多麼多麼地香,祁天媽媽切的動物蘋果有多麼多麼地甜,祁天買的肉脯有多麼多麼地好吃......
直到江陌說累了,也沒有等到祁天上來,他站起來跟媽媽告別,回到了車裡,車裡的煙味很重,他皺了皺眉,祁天遞給他一塊幹毛巾,讓他擦擦被細雨洇濕的頭發。
回到家,祁天做飯,江陌看書,一切都跟往常一樣,只是這一次,祁天沒有留宿,找了個理由回到了學校。
從這天起的週末和假期,祁天都不再留宿江陌家,不再跟江陌睡同一張床。
祁天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告訴江陌,他喜歡同性,他不會讓江陌知道,他的身邊曾經躺過另一個‘恐懼之源’同性戀)。
這輩子他就做一個單身的‘直男’,他是他哥,他是他一輩子不會結婚的‘直男’哥哥,他是他一輩子照顧他,不會結婚的‘直男’哥哥,同性戀這個身份,他不要了。
江陌不知道祁天為什麼開始這麼忙,忙到不再在他家留宿,忙到半夜學校裡還總有各種各樣的事要處理,但祁天除了沒有留宿外,一如既往地對他好,照顧他,所以江陌並沒有多想。
因為祁天的不留宿,江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失去了他的‘安神香’。
週六,拳擊俱樂部。
“何遠鑫真慘,過生日還要捱揍,哈哈哈——”三隻老猹看著臺上對戰的兩只新猹,樂不可支。
臺上,今日的壽星何遠鑫在三隻老猹的笑聲中又捱了一拳,許小易不滿地收回胳膊:“你今天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又開始下不去手了唄,何遠鑫用胳膊揉著臉,在心裡說。
“不跟你打了,大胖,來。”許小易沖孫大胖招手。
“別別別,我打,我打,我認真打。”何遠鑫連忙示意,孫大胖不要上來。
許小易嘖了一聲又揮出了一拳,何遠鑫格擋後進行了回擊,許小易旋身躲開,踢出了一記右擺腿。
何遠鑫剛準備抬起的腿又放下,抬手格擋被踢到了護欄上,重心不穩地回彈摔趴在地上。
“你幹什麼?”許小易皺著眉頭,連忙跑了過去,“摔哪了?”
“膝蓋磕了一下,沒事。”何遠鑫翻了個身,屈了屈腿。
“嘖,有你這麼打的嗎?”許小易摘下拳套,檢查他的膝蓋。
何遠鑫看著許小易緊張他膝蓋的樣子,有些愣神,愣愣地說:“走神了。”
“走什麼神?想著吃蛋糕啊?”許小易揉著他的膝蓋,沒好氣地說。
“昂。”何遠鑫看著許小易揉在他膝蓋上的手答。
“切,我沒買,你沒有蛋糕吃。”許小易一巴掌拍在他的小腿上。
“你過生日我給你買蛋糕了,我過生日怎麼就沒有蛋糕吃了?”何遠鑫揚著聲音質問。
許小易沒理他,走下了臺子,耗子在臺下問:“你不是跟我們說,你來買蛋糕嗎?”
“他買了,我看見他買蛋糕的訂單收據了。”猴子笑著說。
何遠鑫聞言心情愉悅地從地上爬起來。
“耗子。”江陌整理著拳套說。
耗子轉頭看過去,江陌朝臺上抬了抬下巴,耗子連忙擺手:“陌哥,再給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