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媽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江陌暴怒得連祁天都控制不住,他掙脫開祁天的束縛,沖上去又踹了一腳。
中年男子又吐了一口血。
“江陌!好了!別打了!”祁天看著中年男子都快被打死了,心焦地抱著江陌喊道。
“老子讓你活到現在,是因為找不到你!你還敢來找我?老子今天要你的命!”江陌瘋狂地掙紮。
“江陌!冷靜!冷靜點!”祁天不停地勸,拼盡了全力死死地抱著江陌,沖地上的中年男子吼道:“走!你快走!趕緊走啊!”
中年男子忍著劇痛,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拼命地往外踉蹌著挪了出去。
“跑什麼!站住!別跑!老子今天要你死!”江陌拼命地掙紮,眼睜睜地看著中年男子消失在眼前,掙紮著大吼一聲:“啊——,放開我!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放開我!......”
祁天焦急得心都糾在了一起,抱著江陌不斷地安撫:“江陌!我是天哥!江陌!冷靜點!我是天哥!沒事了!江陌!......”
祁天死死地抱著江陌,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告訴他自己是天哥,一遍一遍地安撫他沒事了。
江陌在祁天的安撫中,漸漸地冷靜了下來,眼神空洞地盯著地面,劇烈地喘氣,慢慢地卸了力氣,感受到江陌鬆懈下來的身體時,祁天鬆了一口氣。
祁天松開了他,抬手擦了擦他臉上的血點子:“江陌,沒事了,別怕,我在。”
江陌如同一具木偶般一動不動,好像也聽不到祁天的話,祁天心疼地抱住他,摸著他的頭,輕撫他的背,一句一句地繼續安撫,直到江陌也伸手抱住了他,祁天圈緊了胳膊。
“回家好嗎?”祁天輕聲問。
“嗯。”江陌悶悶的聲音,微弱地響起。
祁天把江陌帶回了家,江陌回到家就換掉了全身上下的衣服,統統扔進了垃圾桶。
祁天倒了一杯水遞給他,江陌接過來,喝了半杯捏在手裡,祁天拿了一塊濕毛巾,仔細地給他擦臉、擦手,打破了皮的手背消了毒,貼上了創可貼,江陌全程沉默著。
祁天把茶幾上的東西收拾好,蹲在江陌面前,溫聲地問:“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不餓,不想吃。”江陌啞著嗓子答,聲音像含了刀片在嘴裡一樣。
祁天起身,坐到江陌旁邊:“江陌,不管發生了什麼,都過去了,不要想了,好不好?”
江陌沉默著沒有說話,祁天伸手攬住他,搓了搓他的肩。
江陌沉默良久後開了口,聲音沙啞得厲害:“我12歲的時候,我媽再婚找了這個男的。”
江陌說完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接著說:“他跟我媽結婚,就是為了錢,他是同性戀,他喜歡男的,跟我媽結婚後,他還是一樣,他......”
江陌沒說下去,又喝了一口水,接著再喝了一口水,又喝完了最後一口水,也沒再說下去,手指緊緊地捏著空杯子。
“江陌,別說了。”祁天輕聲開口。
江陌往前傾著身子,胳膊支在膝蓋上,一手捏著杯子一手扶著額頭,雙手有些發抖。
江陌的這層刺蝟皮,連著血肉,沾著筋骨,每撕起一個角就會帶出一片鮮血淋漓的血肉,疼到神經末梢。
祁天收回手,盯著茶幾沒有說話。
空氣靜默了許久,江陌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
“他......猥褻我。”
祁天攥緊了拳。
話頭一開,江陌心頭一鬆,再開口時發現,說出來好像已經沒有那麼難了。
他繼續說:“我不記得多少次半夜醒來,他出現在我的房間裡,對我動手動腳的,我本能地反抗,反抗得很激烈,他這一次落荒而逃,下一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站在我的床邊。
我每天睡覺前都害怕一睜眼,又看見他的臉出現在我床邊的各個方位上,那半年裡,我媽不在家的日子,我都不敢睡覺,我房間的鎖,修好了又壞,修好了又壞,那段時間裡,我睡覺前會把空可樂罐、玻璃杯之類的物品,放在門把手上才敢睡覺。
我不記得我晚上有多少次,被可樂罐、玻璃杯掉在地上發出的響聲驚醒,上了初中之後,我就搬了出去自己租房住,學習拳擊和散打。”
江陌垂著捏杯子的手,另一隻手揉了揉太陽xue,停頓了一下。
祁天在旁邊聽得,好像有把鋸子正在據著他的心髒,拉過來據過去,還有無數把小刀在劃拉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