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緊繃的身子被搓得癱軟下來,他撥出了一口氣,聽到了祁天的下文:“沒事。”
年初這些天,祁天家一直在忙著到處拜年,江陌在大年初二這天,跟著他們去了城西外婆家拜年,外婆家也是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人,大姨家、小舅家都在這一天聚集在外婆家吃飯。
大年初三,江陌跟著他們、還有爺爺奶奶、小姑家一起去了小叔家吃飯。
大年初四,江陌跟著他們、還有爺爺奶奶、小叔家一起去了小姑家吃飯。
大年初五,江陌跟著他們、還有外公外婆、小舅家一起去了大姨家吃飯。
大年初六,江陌跟著他們、還有外公外婆、大姨家一起去了小舅家吃飯。
每家親戚輪流做東,大部隊每天輪轉場地聚餐,每天都是吵吵冉冉地歡聲笑語。
大年初七這天,輪到大部隊來祁天家吃飯,老爸老媽帶著祁天和江陌,一大早上就去買菜了,一回到家就開始備餐。
江陌蹲在陽臺上一邊剝蒜,一邊扭曲著臉,看著旁邊的祁天拎著一隻雞拔毛,破開的雞肚上還掛著沒撕下來的雞腸。
“不想看就轉過去。”祁天笑著說。
江陌一秒破防,咬牙站了起來,換了個地方繼續剝蒜,一共剝了二十五、六頭蒜。
不是他有多愛剝,也不是一頓飯需要這麼多蒜,而是,他只被祁天安排了這一個活,而且,祁天說需要這麼多蒜,江陌現在應該能掛上‘剝蒜小能手’的牌子了。
老爸老媽在廚房裡一個切菜一個炒菜,一直忙到午飯時間。
客廳裡,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小叔家、小姑家、大姨家、小舅家,分散在各處談笑,小舅家的兩個孩子追趕打鬧的叫喊聲、打不過搶不過的哭鬧聲,持續撞擊著江陌的耳膜,真是比菜市場還熱鬧。
太可怕了!怎麼會與二十幾口人擠在一個房子裡吃飯的?江陌剝著蒜在心裡感嘆。
“小軍,把蛋糕收起來,別被他們弄壞了。”祁天拿著洗過的菜從客廳路過,看了一眼祁軍。
“嗯。”祁軍站起來,把桌上的蛋糕拿進了書房。
今天是江陌的陽歷生日,祁天提前訂好了蛋糕,祁軍從蛋糕店帶回來的,江陌瞅見這個蛋糕時,忽然覺得很想吃蛋糕。
有兩個小孩子在,蛋糕根本等不到晚上吃,下午的時候就被迫開啟了蛋糕。
“把窗簾拉上,擋點光,”張誠欣興奮地指揮,“還有門,門都關上。”
祁天拉上了北面的窗簾,祁軍拉上了南面的窗簾,張誠軒關上了所有的門。
大姨家的表姐數著蠟燭,一根一根地插在了蛋糕上,張誠欣開心地點著蠟燭。
點完蠟燭,張誠欣喊:“天哥,快,拍合照。”
祁天除錯好支架上的照相機,迅速地走回人群裡,站在戴著壽星帽的江陌身邊,看著眼前的蛋糕,伸手勾了一點奶油,抹在了江陌臉上,江陌剛準備偏頭,照相機自動按下了快門鍵。
照片裡,二十幾口人臉上帶著笑,密密地擠在一起,兩個小孩不耐煩地在大人的懷裡扭動身體,皺著小臉,眼睛盯著蛋糕,朝蛋糕伸手,祁天臉上帶著笑看著江陌,手裡勾著奶油抹在江陌臉上,江陌看著鏡頭,笑著微微偏頭。
拍完照,二十幾口人一起唱著生日快樂歌,祝江陌生日快樂。江陌在歌聲中許了一個願望,吹滅了蠟燭,兩個小朋友終於等到了他們心心念唸的蛋糕。
江陌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回複著手機裡,五隻猹又一次發來的生日祝福。
晚上送走客人,祁天和江陌在客廳打掃衛生。
爺爺留下了兩張藥方,次日,祁天去抓了藥,江陌開啟了每日喝湯藥的日子。
江陌坐在書桌前,瞅著這碗祁天煮好端進來的黑乎乎的湯藥,這就是你從小喝到大的湯藥嗎?我喝了這個也會有‘催情香’嗎?這是什麼成分來著的?回頭好好查查這幾味藥。
“怎麼了?怕苦?”祁天看江陌盯著湯藥,遲遲不喝問。
“不是。”江陌說完,端起湯藥一口幹了,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祁天見狀挑了挑眉:“我得給你錄下來,發給爺爺看看,又一個學中醫的好苗子。”
“呵呵呵——”江陌笑了笑,抽了張紙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