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放下筷子，往前推了一下碗：“去洗碗。”
江陌拿起碗，起身去了廚房。
祁天在臥室，等到江陌回來後問：“你中午吃飯了嗎？”
江陌低頭回到書桌前坐下，額前的頭發濕濕的，好像剛洗過臉，鼻尖有些泛紅，帶著鼻音答：“吃了，西紅柿雞蛋面。”
“我去買菜做晚飯。”祁天說完，走出了房門。
江陌坐在書桌前轉著筆，盯著課本上越來越模糊的字，伸手抽了一張紙，在眼睛上壓了壓。
他抬頭看了一眼‘6狗’，‘6狗’在他微微泛紅的濕潤的眼睛裡，開始活潑亂跳地蹦躂起來，還叫了兩聲。
祁天買完菜做好飯，來臥室叫江陌吃飯的時候，江陌眼睛裡和鼻頭上的泛紅，已經褪下了，他放下筆，跟著祁天坐到了餐桌邊。
“成績是不是已經出來了？你看到我的成績了嗎？”江陌說完，扒了一口飯。
“嗯，看到了。”祁天給他夾了一塊魚。
“中考我沒參加，名字都是監考老師寫的。”江陌低頭吃了一會飯後，開口說。
“嗯。”祁天給他夾了一塊土豆。
“我中考的時候，去找人了。”江陌又吃了一會飯後，開口說。
“找到了嗎？”祁天給他夾了一塊雞肉。
“沒有。”江陌停了筷子。
“嗯。”祁天抬眼看見江陌捏著筷子發白的手指，扒了一口飯，嚼著嘴裡的‘找誰？’兩個字一起嚥了下去。
江陌低著頭用筷子扒拉碗裡的米飯，猶豫了很久，也沒再開口說話。
祁天給他夾了一塊魚：“吃飯。”
江陌回過神：“嗯。”
晚上擦完藥睡覺的時候，江陌睡在離祁天很遠的位置上，祁天皺了皺眉：“降溫了，你離這麼遠，半夜容易蓋不到被子，不蓋被子會感冒，你的感冒才剛好。”
江陌聽完爬起來，找了一床被子回到床上，躺在離祁天很遠的位置上答：“不會感冒。”
祁天見狀，眉頭擰得更緊了：“你......”
江陌抬手用手腕捂著眼睛：“挨著你太熱了，紅疹會癢。”
祁天收了音，關燈躺下，在黑暗中沉默，小刺蝟被拔完了刺，裡面還有兩層堅硬的皮，祁天在心裡嘆了口氣。
祁天白天睡了覺，晚上失眠了很久才睡著，也許還有江陌的原因。
當夜裡，江陌突然驚醒，祁天也隨之清醒過來時，祁天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擰成麻花了，他睜開眼睛看著坐起來的江陌，輕輕叫了一聲：“江陌。”
江陌坐在床上屈著腿抱著頭，沒有回複。
祁天伸手拉著他的手腕，把他拉回床上，江陌順著力躺下後縮回了手，祁天在黑暗中搓了搓空蕩蕩的手心。
“天哥。”江陌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嗯。”祁天握了握拳。
“天哥。”江陌又叫了一聲。
“嗯，”祁天松開拳，“怎麼了？”
“沒事，就叫叫你。”江陌說。
祁天探身過去圈住了江陌，感覺到江陌瞬間緊繃的身子後，收緊了胳膊，圈得更緊了：“在，我在，睡吧。”
黑暗中，江陌沒再出聲，一點一點地放鬆了身體，聞著祁天靠過來的‘安神香’，一夜無夢睡到了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