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個人雙雙頂著黑眼圈醒來。
祁天先醒的,因為他覺得再不醒就會喘不上氣憋死了,睜開眼睛看見一隻胳膊壓在自己胸前,就是這只胳膊壓得自己喘不上氣來,祁天抬頭看了看,好家夥,還有隻腿在肚子上。
他輕手輕腳地掰開江陌的胳膊,又打算輕手輕腳地挪開江陌的腿時,江陌醒了,但他的第一反應是一腳踹在了祁天的腰上,勁很大。
祁天抓住江陌跟著揮過來的胳膊,咬牙撐起身子,翻身壓住江陌,用膝蓋頂在江陌的腰背上:“江陌!”
江陌聽到聲音,眼睛慢慢變得清明,卸了力:“嗯。”因為剛睡醒,嗓子有點啞。
祁天松開江陌,揉著腰起身。
江陌翻身爬起來,看見他揉腰,微微抬手,無措地說:“對不起,我沒習慣旁邊有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說完上前想檢視一下祁天的傷勢。
“沒事,沒事,”祁天一手按著腰,舉起另一隻手拒絕江陌靠近,“我沒事。”
祁天挪到浴室關上門,掀開衣服看了看,紅了大片,還隱約帶著一點青紫,真是一點沒收著力的一腳啊!
祁天對著鏡子,齜牙咧嘴地揉了一會,疼得直抽氣。
江陌靠在浴室外過道的牆邊,看著眼前關上的浴室門,他垂下眼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裡是一片冰冷的狠意,睫毛上都彷彿帶上了冰碴。
須臾,他眨眨眼,狠意散去,再抬眸時眼裡換上了懊惱。
他直起身開門離去。
咚咚咚——江陌敲門。
祁天放下衣服,開啟了浴室門。
“我找老闆娘拿了跌打損傷的藥酒,你擦一下。”江陌很清楚自己踹的力道,握著藥酒的手指用力地捏了捏藥酒瓶。
祁天挪到床邊坐下,脫了上衣:“我自己來。”
江陌把藥酒遞給他,看著祁天身上的紅紫,皺眉攥緊了手。
祁天在手上倒出一些藥酒抹在青紫上,咬著牙沒在江陌面前抽氣,緩慢地抹開。
擦完藥,他抬頭對江陌笑了笑,安慰道:“沒事,看著挺嚇人,沒多疼。”
江陌皺著眉沉默地看著他,沒說話。
祁天扶著腰站起來,看著耷拉著腦袋的江陌,伸手搓了搓他那頭紅色短發:“真的沒事,快洗漱去,洗完吃早飯。”
江陌垂下眼,低頭走進浴室關上門,他站在鏡子前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又低頭擰緊了眉,雙手撐在了洗手池上。
很久了,很久沒有這樣了,他以為自己好了,否則不可能跟祁天睡在一張床上。
祁天咬牙活動了一下腰,確定了就是皮肉傷。
他知道揉開才能好得快,又拿起了藥酒,齜牙咧嘴地用力把藥酒揉開,為了趕在江陌出來前擦完,祁天手上的速度差點讓自己咬斷舌頭。
江陌洗漱完出來時,祁天已經把衣服穿上了,擦完藥酒後,也許是藥效的作用,也可能是揉得麻木了,祁天覺得好多了。
但江陌堅持要幫他把早飯拿到房間裡吃,於是祁天只能坐在雙人沙發上等著享用他的早飯。
吃完早飯,祁天本打算出門,江陌堅持要在民宿休息。
祁天:“擦過藥酒好多了,沒事了。”
江陌堅持:“不。”
祁天:“還有好多地方沒轉呢,去看看。”
江陌堅持:“不。”
祁天:“不出門就變成考察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