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哎,走什麼?”
江陌甩開他的手:“太陽這麼大,那田又那麼大,你去割吧!”
祁天說:“也沒說要全部割完,割多少算多少,只有自己參與了勞作,才能真正明白‘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江陌迷茫了:“......”他好像記得他中午沒有剩飯來著,對,一粒米都沒有剩來著。
江陌握著鐮刀站在稻田裡,看著眼前金燦燦的水稻,隨風蕩起一片片波浪,感覺像在夢裡一樣虛幻,手裡的鐮刀都想往腿上來一刀了,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肯定是現在還沒有到八點,祁天還沒有來接他,他現在還躺在酒店裡做夢呢!對,是這樣的,沒錯!
江陌望向揮著鐮刀正割得起勁的祁天。
祁天彎著腰一手握著水稻根部,一揮鐮刀,輕輕鬆鬆地就把水稻割了下來,小臂和手背的血管隨著手上的動作,在泛白的面板上凸顯出來,面板的邊緣線在太陽底下投映出一圈金色的虛影,帶著細膩的絨毛,頭上細密的汗水沿著鼻尖和下顎線滑落,滴在土裡,褐色的眸子裡寫滿了認真。
在一片太陽、藍天、白雲、金色水稻的背景加持下,此情此景很像一幅動漫裡的插畫。
當江陌舉起鐮刀揮向水稻的那一刻,心想:這夢他媽到底什麼時候能醒?
下午的太陽很大,兩位男生勞作得你追我趕,不亦樂乎,臉上都泛上了帶著熱氣的紅暈。
經過一個下午的勞作,他們把割下來的稻穀送去加工,帶著一小部分優先出爐的大米回到農家樂吃晚飯。
江陌盯著這碗自己從地裡收上來的米飯,遲遲沒有下筷子,前腳它還在地裡歡樂地汲取養分,後腳就躺在他的飯桌上變成他的養分,太他媽神奇了。
行,這回這輩子不光是不想再吃雞,他連米飯都不想吃了!
深吸一口氣,幹飯!
吃完晚飯,為了等加工的大米他們還得再逗留一會。
祁天帶著江陌出門消食,夏天的天色黑得晚,出門的時候還剩著不多的天光,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
少年們走在寂靜的小路上,耳邊是“吱吱吱——”的禪鳴聲,微風拂來,帶著未散盡的暑氣,不算熱,比白天涼快了許多。
兩人七拐八拐地路過一片菜地,此時天已經黑下來了,菜地裡支稜著纏滿了各種藤本農作物的竹竿,在月色裡勾勒出不規則的陰影。
“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去別人家的菜園子裡偷吃各種蔬菜。”祁天邊走邊說。
江陌轉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你真可憐,我吃蔬菜不用偷。
“剛摘下來的黃瓜渾身長滿了尖刺,有時候做賊做得急,來不及洗就直接往嘴裡塞,紮嘴,味沒吃著不說,嘴還得疼兩天。”祁天接著說。
江陌想起超市裡賣的黃瓜也有帶刺的,他摸過,紮人挺疼的,但他想象不來紮嘴裡是什麼感覺。
祁天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他的心聲,突然往菜園子靠了過去,江陌連忙抬腳跟了過去。
祁天走到菜園子邊,四下看了看,確認當下無人,且月黑風高,適合作案,於是大長腿一邁,降落到菜園子裡,江陌也抬腳跟了進去。
祁天在菜園子裡弓著腰,腳步不自覺地放得很輕,突如其來的做賊氣氛感染了江陌,也跟著弓腰放輕腳步。
走了一小會,祁天憑借貓頭鷹一般的夜視能力,判斷出這個菜園子裡沒有種黃瓜後,走到一堆半截子高的農作物前蹲下,江陌緊隨其主地跟著蹲下。
“這是西紅柿,你看看,想吃可以摘幾個。”祁天用氣音給江陌介紹並慫恿道。
“真摘啊?會不會被發現?莖杆上會留下痕跡吧?”江陌也用氣音回複。
這做賊的氣氛,效果直接拉滿。
“沒事,沒有人會去數它有多少個,少了幾個不會有人發現,莖杆上有痕跡也不會有人注意,就算以上都被推翻,也沒人知道是我們摘的。”祁天把江陌忽悠瘸了。
祁天和江陌紛紛摸黑各自挑選起自己的西貴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