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焰站在講臺旁，目光淡然地掃過廳內，剛剛那場引人矚目的學術交流會已落下帷幕，餘韻仍未散去。
會場的燈光漸暗，人群逐漸朝出口去，走廊間回蕩著低聲的討論。
有人神采飛揚地探討著剛才的內容，有人視線微動，角膜片投射出的筆記在瞳孔深處流轉，眼神忽明忽暗，顯然還沉浸在那場講解的深意之中。
藍焰輕輕一抬手，原本浮現在她視野中的資料流隨之消散，如霧氣般散去，只留下清晰無痕的視界。
她將資料歸檔，收尾幹脆利落，轉身朝展廳出口的水波門走去。
展廳的餘光漸漸隱沒在她身後，她步入走廊，四周柔和的光線映在她平靜的側臉上，步履從容。
可剛拐過一個弧形轉角，幾道身影赫然立在前方，像是早已等候多時，無聲地封住了她的去路。
藍焰腳步微頓，抬眸望去，視線平靜地掃過前方幾道身影。
幾位女性研究員站在那裡，神色各異，臉上掛著殷勤的笑意，目光緊緊地鎖定著她，像是在等待，又像是試圖拉近距離。
她們曾經是她的同事，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那些曾為了呂林，總是在暗中較勁、屢屢給她製造麻煩的女人。
“哎呦我天，藍教授，您這演講，擱這兒就是現場點xue了，誰聽了不得上頭啊？”
其中一人率先開口，語氣裡透著掩飾不住的恭維。
“誒對對對，藍教授剛才那麼一剖析，就跟掀蓋頭似的，一下子把門道都給我揭開了！”
另一個人附和，手指交叉著緊握了一瞬，眼神飄忽片刻後又迅速回到藍焰身上，像是在掩飾情緒，又像是在衡量著什麼。
藍焰微微頷首，嘴角彎起一點幅度，像是為了符合某種社交禮儀而做出的標準笑容，既不熟絡，也不冷淡。
“謝謝。”
語氣禮貌到滴水不漏，卻又不帶任何額外的資訊量，讓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幾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女人幹咳了一聲，嘴角努力上揚，笑容卻有點僵，聲音裡帶著幾分試探：
“那個…以前我們做的那些事，您不會還擱心上吧？”
藍焰站定，眸色平靜地打量著她們。
她在這些人的臉上看到了某種刻意堆砌出的親近，過於濃烈，過於急切，並不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欽佩，而是有些虛浮的討好。
然而，她對她們卻沒有半點印象。
“我們以前…認識？”
她緩緩眨了下眼，語氣裡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疑惑，眉心微蹙，似乎在檢索丟失的記憶片段。
幾個女人笑容微微一滯，隨即更賣力地笑了起來，彷彿想用熱情掩蓋那一瞬的尷尬。
“哎藍教授，您這話說的，合著以前那幾年白過了？那會兒您就美得出挑，就眼珠子顏色跟現在不一樣。”
藍焰眉梢微動，目光在幾人臉上停頓片刻，索性不再拐彎抹角：
“看來你們是特意在這兒候著我，有什麼事，直說吧。”
幾人一聽藍焰這話，原本還算剋制的氣氛瞬間崩盤，紛紛向前靠近，嗓音疊加得像一場資料流失控的會議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