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祿嚥下口水,面上勉強的掛了點笑,堆起褶皺,“這不怕你餓著嗎。”
這麼明顯的假話,除了心思粗的伯母看不出來外,誰都能看出來,但看吳祿的模樣,蔣彌也就沒再追問了。
程綻眉眼淡漠,沒有任何的言語動作。
蔣彌跟著吳祿進了屋子,靜立在旁的程綻也飄了進去。
進屋之後,吳祿又是端茶又是挪椅子,坐立不安的情態過於明顯。
蔣彌沒有接過吳祿遞過來的茶水,並反手拿起桌上的杯盞,給吳祿斟了杯茶,“師伯,您坐。”
那茶水簡直就是個燙手山芋,吳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簡直手足無措。
蔣彌不輕不重的扶住吳祿的肩膀把人給壓到了座位上面,那杯茶也送到了吳祿的手裡。
“師伯,是那塊石頭的事情嗎。”
一提石頭,吳祿更火燒屁股似的坐不住了。
“師伯,那塊石頭有什麼問題。”
蔣彌沒有再給吳祿繞圈子的機會,開門見山道。
“……就,就……”
吳祿有點語無倫次的結巴起來,像是忌憚著什麼。
“師伯,沒什麼好怕的。”
蔣彌認真的安撫著吳祿的情緒。
“他怕的應該是我。”
程綻垂眸,隨意的看了一眼那邊慌裡慌張的吳祿,對著蔣彌靜靜的道。
蔣彌有些疑惑,轉頭低聲道,“他能看見你嗎。”
“能察覺到。”程綻眸光淡淡,沒什麼波瀾。
當然能察覺到,從程綻踏入院子的那一刻起,此處的氣息就徹底變了。
那種恐怖血腥的鬼氣威壓,怪物,是怪物。
吳祿雖然不是像蔣彌那樣直接見鬼的陰陽眼,但畢竟在這行耳濡目染那麼多年,老道熟練的實踐經驗讓他能立刻發現問題所在,懷裡震碎的幾塊羅盤就是證明。
就算現在蔣彌的師父從土裡爬出來,重新活過來,都沒法對付這種怪物。
吳祿既是害怕,又是擔心,擔心蔣彌怎麼和這種東西扯上關系的。
他真是害怕極了,簡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填裡頭,但又覺得無顏可見九泉之下的自家師兄。
吳祿的妻子對這些什麼都不懂,不瞭解,反倒輕輕鬆鬆,毫無負擔,畢竟無知者無畏。
蔣彌轉頭說話的功夫,吳祿也留意到了,他顫巍巍的發問,“小蔣吶,你和誰說話呢……”
蔣彌低咳一聲,試探的道:“師伯,我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不……是,小蔣你是一個人過來的!”
那句不是剛開了個頭,吳祿就匆忙打住了。
現在的問題顯而易見,像程綻說的那樣,吳祿可以察覺到程綻的存在。
蔣彌來到吳祿面前,聲音平緩,“師伯,你什麼都不用害怕的,他是……好人。”
吳祿更害怕了,“小蔣,我……你……”
蔣彌沒想著他能一時半會接受程綻,便準備先不聊這個話題了,“師伯,那塊石頭究竟有什麼問題呢。”
吳祿現在也終於稍稍適應了程綻的氣息,雖然那股鬼氣恐怖強烈,但卻無比的平靜,毫無戾氣,於是他說話又利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