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良見蔣彌鬆口,嘴上立時勾出笑來,“你們可有發生什麼。”
蔣蔓掩飾性的端起湯碗,眼睛悄悄的也在瞧著。
蔣彌倒是坦然道,對于越良的問話還有些無奈,“沒有。”
越良看他一眼,知道蔣彌所言非虛,就又問了一句,“那陛下真就這麼回京了?”
聽到這裡,蔣彌垂下眸子,想起了臨走時程綻的那副情形,他頓了頓,“可能還會回來吧。”
其實他自己心裡都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先前的很多時候他都不願意程綻走原書的老劇情,被逆黨推翻,死於宮中,在這個任務世界裡面,他終究還是存了私心的。
蔣彌對於程綻臨走之前自己答應他的話也不後悔,要不是自己心裡隱隱真存了那麼些心思,他不可能這麼輕易鬆口的。
既然不討厭,不抗拒還隱有期待的話,那就可以試試。
試試看他和程綻究竟可以走到哪一步,畢竟現在原書男主李海鋃鐺入獄,原書的劇情恐怕不會再發生了。
越良見蔣彌神情有些複雜,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只心裡暗暗想著,想那位陛下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那陛下和蔣彌不可能這麼草草了斷。
蔣蔓拉拉越良的袖口,示意她吃飯。
飯桌上除了閑聊,也就沒人再提程綻的事情了。
在這小鎮子上,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的過了下去。
——
半年後。
現在到了七月份左右,小鎮又處在淮江下游地段,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有那麼一陣子梅雨季,隔壁人家的梅子樹都已熟透了,垂在枝頭,紅裡裹著那麼些粉。
這段日子的天常是陰的,連綿的細雨接連不斷,小巷裡面的青石路面總是濕噠噠黏糊糊的,角落裡都長滿了青苔。
屋廊上搭著的衣裳哪怕曬幹了都帶著潮意。
雨也說下就下,致使人們出門都帶著油紙傘。
這日,天上又下起了雨。
越良在小院子裡呆不住,早跑出去玩樂了。
而蔣蔓也去隔壁嬸子家串門了,像是要學做新的糕點樣式。
屋外的簷上,雨水淅淅瀝瀝的順著瓦礫滑了下來,再落到了青石地上,滴答滴答的。
蔣彌手裡拿著一本打發時間用的話本子,指尖搭在頁尾,剛翻了一個面兒,外面的院門此時卻被叩響了。
蔣彌應了一聲,沒有猶疑,這個點應該是蔣蔓回來了。
屋子離著院門還算挺近的,蔣彌也就沒有拿傘。
等他走到院門前的時候,細雨已經把他的肩頭給濡濕一片了。
蔣彌神色淡然的拉開了院門,淺笑著道:“回來了?”
可等他抬眸的時候,映入眼簾卻是一把天青色的油紙傘。
一隻蒼白的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竹製的傘柄,傘面遮掩住那人的半張臉,只露出了淡色的唇來。
隨著蔣彌的問話,那人傘面輕抬,雨水順著滴落下來。
蔣彌的雙手還在搭在院門沿上,他看著眼前人,稍稍愣了一下。
“回來了。”
傘下的那人答話後,面上勾起一抹笑來,眼尾上翹,清淺的眸子裡面映著南下的細雨,也映著蔣彌。
蔣彌指尖掩在鼻翼處,視線偏向別處,忍不住笑出了聲。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