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靠在躺椅上面的隱在暗處神色不明的自家先生,“先生,藥我放這了,需得乘熱喝,涼了這藥效便減了。”
說完,知道不能再繼續打擾下去了。
馬殊又躡手躡腳的退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房間重回沉寂。
過了會兒,躺椅上面的人終於伸出纖瘦蒼白的手端起了藥碗來。
——
而督辦公署警·察廳內,此時卻叫苦連天。
自蔣彌任職以後,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
這小半個月裡,眾人差不多幹了以前一整年的活計。
實在是堆積的陳舊案子太多了,有查了一半就斷了的,還有草草結案的,總之,這冬城的警·察廳倒真如何槐先前所說一般,像個擺設。
但也無怪乎如此,因為冬城是沿海城市。
經濟較為繁榮發達,盤居於此的勢力也有許多。
眾勢力各據一方,警·察廳夾在裡面實在是做人難,做事也難,哪邊都開罪不得。
如今蔣彌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壓迫他們去做事,他們起初自然是不甘不願,消極怠工。
直到所有人被蔣彌利利索索的收拾了一番之後,就沒有誰再敢作妖了。
但眾人畢竟心裡還是不喜蔣彌,背後戲稱他為“鐵面判官”,就等著看這“鐵面判官”還能鐵面幾回,這冬城的諸多勢力可都不是好惹的,肯定得教他做人。
他們也不喜何槐,知道那小子面上嘻嘻笑笑,內裡一肚子壞水,陰險的很,也還給何槐起了個外號,叫“笑面虎。”
大家心裡都是喜聞樂見的等著那些勢力整治這一“官”一“虎”。
直到,蔣彌勒令不許烏灣港口無故停船。
眾人便不再是這副看戲的樣子了。
這新任的自己找死便罷了,這麼還把他們給拖上了。
真是作死!果然是新來的,就想著新官上任三把火,人生地不熟,什麼人都敢惹。
那不人不鬼的活閻王,誰敢惹!真是大路朝天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
立刻就有人去勸蔣彌了。
“廳長,不是我們怕事,實在是這命令您不能發下去啊,您可知,這停船的規矩是誰立的。”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
蔣彌放下手裡的檔案檔案,抬眸看過去,“是誰立的。”
中年男人環顧四周,然後手攏在嘴邊,壓低聲音,靠近蔣彌,似乎是覺得說出那個人的名字自己就會死了那般忌憚的模樣。
“廳長啊,那規矩是程綻,程先生立的。”
蔣彌瞭然的點點頭,“哦,是他啊。”
中年男人看蔣彌有所反應,長“哎”了一聲,雙手一拍,面上掛起笑來,想著這“鐵面判官”還算識得大體,沒傻到那種程度。
“是啊是啊,就是他。”
蔣彌沉吟片刻,“我明白了……從現在開始不經過我的批準,誰都不能停烏灣港口的船。”
中年男人點點頭,“對對……哎?廳長,你說什麼呢,這這……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蔣彌拿起鋼筆,繼續寫起檔案來,很是無動於衷的樣子。
“你應該還有事情做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