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綻看他一眼,“秦小姐呢。”
男人聽到這話,頓時雙目含淚的搖搖頭,囁嚅著道:“她,她不太好……”
程綻頷首,“我去看看秦小姐。”
程綻走到院子裡面,推門而入,屋子裡面燻著香,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像桌角床沿這些稍稍銳利的東西都被布厚厚的包起來了。
床上垂著淺色的床幔,裡面隱約可見人影晃動。
程綻站在原地喊了一聲,“秦小姐。”
人影就忽然頓住了,接著就有鐐銬相撞的沉重聲音響起,“你是誰,你是誰!”伴隨著女人的急促斥問聲。
“是我,程綻。”
女人立刻就像被安撫了一樣,“程先生……程先生……”
程綻緩緩幾步走進床邊,“秦小姐,你近日還好嗎。”
女人啜泣的聲音從床幔後方傳來,“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我要走……”
程綻聽著女人的哭泣聲,表情卻沒有絲毫的動容,“秦小姐,你現在走不了,哪怕僥幸出了冬城,也會被抓回來,你不是知道的嗎。”
女人自顧自的哭泣著,“我要走,我要走啊……”
“你當然會走,但不是現在。”程綻的眸子泛著冷。
——
等程綻回到主廳的時候,秦之山正在喝藥。
濃烈刺鼻的藥味聞著就使人一陣陣的反胃酸,可秦之山卻當寶貝似的喝的呼呼作響,一會之後,碗裡面一滴的褐色藥汁都沒有剩下。
他把碗放在一邊,僕婦上前來把碗收走。
秦之山緊盯著程綻,“勸的怎麼樣。”
“秦小姐現在心情已經有所緩和了,正睡著呢。”程綻淺笑著回答。
秦之山順利被安撫下來了,嘆息般的道:“還是你辦事最好啊,日後我老了,這秦家還得多靠你幫襯,我那幾個兄弟都是些吃裡扒外的東西,撐不住的。”
曾經秦之山正當壯年的時候,秦家莫說在冬城了,在這周圍地界都是如日中天難以撼動的存在,可到了如今,卻已有衰敗之勢,內裡都被掏空了許多。
只是,秦家家大業大,能人卻少,秦之山慢慢老了,也沒什麼合適的人選能頂起秦家。
秦之山的幾個兄弟連帶著幾個已經成年的侄子都對秦家掌權人這個位子虎視眈眈。
秦之山總是夜裡都煩亂的睡不著覺,人越發的老了。
但秦之山一想起蔣悍連帶著蔣彌,心裡就堵著一口鬱氣難以消解。
明明蔣悍當初不過是個給自己打雜提鞋的東西,現在慢慢都能爬到自己的頭上了,當然,這僅僅只是一部分他現在厭惡蔣悍的原因。
秦之山手指向程綻點了點,“準備做的怎麼樣了。”
“秦先生,一切都準備好了。”程綻眸光淡淡。
“那就別等了,省得夜長夢多,趕緊提前去做吧,就這幾天把事情辦完。”
程綻半垂著眸子,沒有任何猶疑的應了下來,“好的,秦先生。”
等程綻離開秦宅的時候,司機正在外面等著。
程綻坐在車上,闔著眼睛休息。
司機輕輕問了句,“程先生,明天還給秦老爺送藥嗎。”
程綻手半掩住臉,遮擋外面照射進來的刺眼霞光,神色不明,聲音略低,“秦先生急用藥,自然要給他送過去的。”
司機應了下來,就沒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