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淼伸手拍了拍陸衡的肩膀,笑道:“你行啊,這麼一會兒沒見就混成老師啦!”
陸衡掃了一眼強顏歡笑的趙淼,挑眉問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不問還好點,一提起這茬,趙淼原本笑眯眯的臉立刻撂下來了。也不顧化妝師還在一旁工作,旁若無人的罵道:“還不是嶽森南那個小人,居然揹著我給公司打小報告。現在胡月曦和曹巖都埋怨我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坑自己家裡人……”
陸衡一聽就明白了,昨天釋出會結束後趙淼以“吃相難看”嘲諷嶽森南,其後衛麟煊就帶著開封菜來劇組探班。嶽森南把這兩樁事兒算到一塊兒了,下午回酒店就給星娛樂去了電話,直接告了趙淼的黑狀。
星娛樂今天之所以會派胡月曦和曹巖過來,一來是為了安撫嶽森南,二來也是為了解決這一樁麻煩。本來嶽森南還想借助公司施加壓力,讓趙淼給他道歉。結果趙淼壓根兒不理這茬,連胡月曦讓他幫忙替趙淼說好話這事兒都拒絕了。
“你知道嗎?原來昨天晚上嶽森南迴酒店,就是為了跟公司溝通華夏帝娛拍下他在片場推人這事兒。嶽森南想讓公司跟華夏帝娛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影片要過來。結果衛麟煊沒幹。他們現在還在想別的辦法,以胡姐的能力,估計你那影片就算拿出來也掀不出什麼風浪。”
趙淼看了陸衡一眼,提前打招呼道:“我雖然看不上嶽森南這個人。不過既然胡姐要求了,我之後也不會再說什麼。”
趙淼雖然不是胡月曦手下的藝人,但是兩個人在同一個公司呆了這麼多年,私底下的交情自然不錯。趙淼把胡月曦當自己的親姐姐,他雖然討厭嶽森南,但也不會為了一個嶽森南讓胡月曦為難。更何況這其中還牽扯到華夏帝娛和星娛樂的較勁,他就更不能做什麼。
否則就真成了胳膊肘往外拐了。
以趙淼的高傲,他不會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之所以跟陸衡解釋一句,也是看陸衡順眼,真心把他當朋友。
陸衡也明白趙淼的顧慮,當即點頭說道:“放心吧。公司是公司,咱們是咱們。”
換好妝後,陸衡再次趕回攝影棚。這一回要拍的是韓露生老父死後,兄嫂不想養這拖油瓶,商量著把人往相公堂子賣,韓露生哭著央求的劇情。
因為之前那一齣戲的表現太令人驚豔,一下子就把方導的標準提了起來。他滿心期待著陸衡接下來的精彩表現。結果一走戲方愷之的牙就癢了——
跟陸衡堪稱專業水準的戲曲功底比起來,他的文戲簡直是百年老酒和食用油的區別。
方導承受不住這樣劇烈的反差,忍不住撓頭道:“小衡你試鏡時的感覺不錯啊!你看你扮的小岑秋白,瀟灑不羈義薄雲天,多入戲。怎麼現在就……”
也不是說陸衡飾演的韓露生有多差。畢竟十多年的從影經驗擱那兒擺著呢。
方導就是覺得,陸衡的表演可以再精確再細膩一點兒,明明是一塊璞玉,總要雕琢出那一份渾然天成出來。
陸衡也有點尷尬,身為國內最知名的功夫巨星,陸衡的演技當然沒有文藝片演員的精湛細膩,上輩子飾演的大多都是功夫硬朗的英雄角色,就算是琢磨演技,也都是往鐵馬硬橋那方面琢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演戲風格,舉個例子,你讓令狐沖去演東方不敗,明顯不能夠啊!
趙淼在旁圍觀許久,言簡意賅的總結道:“演的太油了,娘娘腔的勁兒是出來了,但不走心。”
陸衡下意識的點頭附和:“對,走腎慣了,不愛走心。”
陸衡的意思是自己上輩子出演的角色,大都是以武打槍戰爆破場面吸人眼球的腎上腺素之作,很少拍攝這種文火慢燉的文藝片。卻沒留意到他說出這一句話,全劇組的人都面帶深意的看了過來。
擔負著麥城梁麥導的莫大期望,劉影帝硬著頭皮打聽到衛家父子在香城下榻的酒店,親自打電話預約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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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衛展傑也有事情想同劉嘉偉商談,於是就把見面時間定在了中午。地點就在下榻酒店的頂樓餐廳。
香城地窄人多,經濟繁榮,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生活節奏相對比內地更快,生活壓力自然更大。
所以能在頂樓的落地窗前觀望海景,也算是不錯的享受。
衛展傑看著窗外的風景,笑著說道:“……我是真的很佩服香城人的拼搏精神。區區百餘年,能將一介彈丸之地,建設成國際化的商業大都市。可見香城人的智慧和勤勞。當然了,我最佩服的還是香城電影人的專業與敬業,絕對是華夏電影人的表率。”
說到這裡,衛展傑異常真誠地恭維了一下劉嘉偉的演技與敬業精神,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劉嘉偉之前主演過的幾部電影。條理清晰言之有物,並非只是場面上的客套之詞。
衛展傑的態度讓劉嘉偉略感詫異,忍不住笑道:“沒想到衛先生日理萬機,居然看過在下的拙作。”
衛展傑哈哈一笑:“經典所有人都喜歡。我這個人呢,從小就喜歡看電影。說句不誇張的話,我每年至少都會看一百部電影。”
劉嘉偉微微一笑,略微恭維道:“怪不得華夏帝娛的作品一向都能獲得市場和觀眾的認可。可見衛先生眼光獨到。”
“幹一行愛一行嘛!”衛展傑擺了擺手,嘆息說道:“只是可惜了。最近幾年,香城電影不論從產量上,還是質量上,都大不如前。幾年前經典倍出群戲爭雄的場面,已經很少出現了。”
一句話觸動了劉嘉偉的心事,他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