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也說讓樊青自己拍,除了教學時拍了兩張,居然真的一整天都沒碰過相機。膠片機比普通相機難掌控,樊青試著拍了兩張,逐漸得心應手。他們一路沿著村子慢慢往山上逛,拍溪流,拍樹木,拍竹林……
拍得最多的是欒也。
徒步的,休息的,轉過頭對著自己笑的……以及敲相機的。
吃午飯的間隙,欒也指節在鏡頭上輕輕敲了兩下:“這位粉絲注意點。”
樊青笑著放下相機。
“你說的,我想拍什麼都行。”樊青說,
“到時候洗照片,半卷膠卷都是我。”欒也嘆氣。“查重百分之百。”
“不會。”樊青笑笑,“在村裡的,在山裡的,還有橋上的,都不一樣。”
“行,拍吧。吃飯的拍不拍?”欒也笑了。
樊青沒說話,舉起相機拍了一張。
欒也看著他,嘴角一勾:“還有晚上,你要是想拍……”
“我求你了。”樊青立刻認輸放下相機,“吃飯吧。”
玩了一整天,兩人回到酒店休息。
酒店房間是各自獨立的院子,陽臺放著小茶幾和榻榻米,從陽臺看出去,能看到外面大片的竹林。欒也先洗了澡,坐在陽臺吹風喝茶。
等到樊青從浴室出來,暮色四合,陽臺點著燈,桌上除了茶,還放著一個長方形的東西。
“來吧,猜了一天了。” 欒也敲敲桌子。“你的生日禮物。”
樊青笑著走過去,坐在欒也對面。
桌上是一個有些大的相框。烏木邊框,鑲著玻璃,看起來很厚,還有點沉。怪不得要專門借一個行李箱。
等到低頭看清相框裡的東西,樊青愣住了。
“這是……”
“種子。”欒也輕聲笑了笑,“樹種。”
風從外面吹進來,隔著玻璃,相框裡整齊排列固定著的,是十多種各種各樣的種子。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看得出精心挑選過。
各種不同的種子被同時放在一起,看起來漂亮又充滿生命力。
欒也指尖隔著玻璃點了點,雖然他覺得樊青應該幾乎都認識,還是堅持挨個介紹過去。
“這個是槐樹,古戲臺對面那棵的,這幾天掉了很多。這個是火炬松,在去甘海牧場那條路上撿的,有點小,再大放不下了。旁邊的菩提子,香格裡拉……下面那個皂角——第一次去看日照金山的那個觀景臺下面,有一棵,你應該有印象。”
“……嗯。”樊青悶聲回答,沒抬頭。
欒也笑了笑:“一共十九種不同的種子,基本都是我們去過的地方撿的……除了這個。”
樊青順著他只得地方看過去,欒也的指尖在相框右下角,最後一棵種子靜靜躺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