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青接話道:“一百五。”
對方猶豫了一下,估計覺得有點貴。
“我們都是手工製作的,一一盞燈一套流程下來半個多月。”欒也指了指裡面的各種設施,“保證你的是獨一無二的。”
“你要是買的話,可以幫你寫一句當地文字的祝福語。”樊青接著說,“很有紀念意義。”
真正的老闆李弘闊終於接上了話:“……買兩盞給你打個八點五折。”
客人明顯心動了:“我能自己挑嗎?”
三人異口同聲:“能。”
兩個人挑了三四分鐘,挑走了三盞燈。每盞都讓楊大姐幫忙寫了一句話。
李弘闊又從房間裡挪了兩盞燈把空缺的位置補上,才開始拍照。
楊大姐也在,穿著民族服裝和頭巾。幾人都沒這麼嚴肅的拍過照,看起來有些緊張,特別是楊大姐,侷促得手腳看起來都有點不知道怎麼放。
“以前你們怎麼造紙畫畫的,按照你的習慣來。用不著刻意擺姿勢,做表情。”
欒也笑笑:“隨意發揮,當我不存在就行。”
楊大姐愣了一下:“哦,哦。”
單純的只是造紙,一群人就放鬆多了。欒也隔著一段距離,盡量讓他們忘記攝像頭的存在,捕捉他們最自然的樣子。
樊青站在他身旁,順著欒也拍攝的角度看過去。
背後是木屋的輪廓和各式各樣的紙燈,往前推,穿著民族服裝的男女秩序井然,舂料、澆紙、貼紙。最後迎著陽光舉起一張流傳千年的紙張,仔細去看上面關於植物和生命的脈絡。
欒也不會安排楊姐他們擺什麼動作,免得他們緊張,基本都是自己換著方式拍攝,一幀一幀調整細節。
照片加影片,拍攝整整持續到了天黑才結束。天一黑,所有紙燈亮了起來,整個工作室從門口的巷子開始就無比引人注目。
李弘闊把門一關,非要帶所有人去吃酸湯火鍋。還要了一壺石榴酒,楊大姐喝飲料,樊青待會要開車,只有李弘闊和欒也對酌。
“照片和影片我這兩天能弄好。”欒也說,“你是要發自己賬號上是吧?”
李弘闊點點頭,又接著說:“還有一個我們這兒融媒體的公眾號,他們之前找過我,說要宣傳非遺內容,問我有沒有合適的素材。我能給他們發一份嗎?”
欒也思考了片刻:“可以,但不要署我名。”
樊青夾菜的手頓了頓,看向欒也。
李弘闊也愣了。
“別署名?”
“嗯。要署名的話就寫不急工作室就行。”欒也說,“我以前不是拍這個型別的,署名以後會比較麻煩。”
李弘闊雖然聽不太懂,但見欒也說得很自然,還是順滑的接受了這個解釋:“那萬一融媒體需要採訪點素材什麼的……”
“你,楊大姐,還有樊青。”欒也說。“足夠了。”
楊大姐連連擺手:“我不行我不行。”
“行。”欒也笑笑,“今天拍照就拍得特別好,介紹也介紹得挺好的。。”
楊大姐有點羞澀:“這幾天人多,說著說著就說習慣了。”
樊青看了他一會兒。欒也說的能蒙李弘闊,但樊青知道原因不是這個。但他沒有發表意見。
李弘闊先應下了:“好!”
“這些紙燈,紙傘,有市場的話該做繼續做,該改進就改進。”欒也說,“竹編那兒你已經談好了吧?”
李弘闊被牛肉燙得含糊不清:“沒有,我說不清楚,都是樊老師聯系的,這些東西大多數也是他弄的。”
欒也終於轉眼去看樊青,恰到好處流露出一點驚訝:“是嗎?”
……什麼是嗎,不是你讓我先溝通的嗎。
“是。”樊青答,大概猜到了欒也要幹什麼。
兩人對視了一眼,欒也飛快沖著樊青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