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就疼,應該是骨折了,樊青沒再動,用束帶固定了一下,下山讓醫院去處理。
他做這些的時候欒也在旁邊幫忙遞東西,樊青面無表情,動作非常專業,看起來很熟練。
處理完傷口,樊青收拾好東西,把人背到背上。
欒也把樊青的包背上:“走吧。”
兩人原路返回,走到密林邊緣,欒也放包的地方已經或坐或站圍滿了人,有人扭臉看到他們倆,立刻喊起來:“這呢!出來了!”
一群人呼啦啦全圍了上來,接人的接人,拿東西的拿東西,嘴上還不停:“怎麼了怎麼了?”
樊青沒說話,直到把人放下,才轉頭看著老和:“骨折了,右手和右腿都動不了。”
老和也挺著急:“那得趕緊下山。”
“我,欒也,再來兩個男生。”樊青指了指兩個速度還行,是徒步老手的年輕人,“先輪流把人背下去,剩下的人跟著你下來。”
“行。”老和立刻答應。“有事及時聯系。”
魔鬼坡離雨崩村還有挺長一段距離,但四個人輪流揹人,一路到了雨崩村開車,把人送進醫院。
一路上女孩子都很安靜,沒說過話。
兩個男生送完人就馬不停蹄回酒店了,他們今晚的高鐵,還得去高鐵站。欒也和樊青幫忙辦了入院,小姑娘的身份證在腰包裡,辦入院的時候欒也看了一眼,小姑娘叫周苓,川渝人,18歲,應該也就是高中畢業的年紀。
周姑娘手輕微骨裂,右腿骨折比較嚴重.,但生命體徵還算平穩,沒什麼生命危險。
“要手術啊。”醫生看了眼片子,通知兩人:“聯系一下家屬,得簽字。”
“我手機……掉下去的時候弄丟了。”周姑娘躺在病床上,閉著眼,語氣很虛弱。
“號碼記得嗎?”樊青問。
片刻後,小姑娘緩緩道:“我能自己簽嗎?或者你們幫我……”
“幫不了,手術單不是成績單。”樊青回答得很幹脆。“打電話,或者我們報警。”
過了很久,對方才開口:“我出門之前和我媽吵架了,大學沒考上……她肯定不會來,還得要罵我。”
樊青頓了頓,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轉頭看著欒也。
欒也從剛才開始一直沒說過話,這時候終於開口了。
“你先試試。”欒也示意樊青把手機遞過去。“先和你媽打個招呼,要是她罵你,你就把電話掛了,再拉黑。”
樊青火速扭頭看了他一眼。
心理掙紮了十多分鐘,小姑娘猶猶豫豫地按下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被接通的時候她明顯緊張地深呼吸了幾次,開口時聲音宛如氣聲。
“媽媽,是我。”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隨即傳來了女人嚎啕的哭聲。
哭聲大得病床前的欒也和樊青都能聽見,還夾雜著語氣激動的詢問,問她在哪,出什麼事情了。
病床上的人也哭了。
欒也拍拍樊青,兩人出了病房。
這通電話打了快一個小時,電話那頭的父母決定連夜訂機票飛過來,淩晨能到醫院。
或許是太虛弱,又因為父母即將趕到,欒也出門和護士交代了幾句的功夫,病床上的人就已經睡著了。
欒也和樊青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這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兩人還沒吃晚飯。
老和發來訊息,說已經帶著剩下的人回了,讓他放心。
“吃點東西嗎?”樊青問。
“點外賣吧。”欒也看了眼時間,九點多。“她父母一點多就能到,咱們在這兒守一會兒。”
“你是不是擔心……會出事?”樊青問。
欒也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