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有一個奇怪的東西,爬到了我的床上。”白唯說,“這就是我舉槍的原因。”
“什麼!”盧森往上跳了一下,就像他妄圖以此逃離槍管似的,可白唯只是動了動手腕,那把槍又抵在他的腦袋上,跟滑不走似的,“那一定是我的敵人!”
他義憤填膺地說。
“這個人竟然真的偷走了我的鑰匙!還偷偷進入我家,來襲擊你!”
“他在樓上還沒走呢,應該。”白唯啞聲說著,聲線優雅華麗如一條毒蛇,“老公,我們一起上去解決掉他吧。”
有這樣如紅酒般的聲線與你說話,即使是讓你為了他下地獄,也應該甘願啊!
“好的老婆,你用一把槍,我用一把槍。我去客廳拿獵槍。”盧森如是說,“老婆你能不能先把槍放下來?”
那把槍沒有被放下來。相反,槍管頗具暗示性地在盧森的腦袋上敲了敲。
“如果你解決不掉他,我就解決掉你。”白唯的聲音如酒液在大理石桌上流淌,“聽到了嗎老公?”
他將“老公”兩個字咬得很重,好像在暗示,如果幹不掉“他”,就是盧森的失職。
“那我去拿獵槍……”
“你用這個。”白唯順手拿起旁邊的平底鍋,把它塞到了盧森手裡。
兩個人就以這樣一前一後的姿勢上了樓。盧森走在前面,白唯在後面用槍指著對方的腦袋,就像在跳一曲雙人探戈。
很快,盧森看到了一片狼藉的走廊。他痛心地說:“天哪!那個人竟然毀掉了我精心挑選的古董……”
白唯:“別裝了,是我推倒的。你應該都聽見了吧。”
盧森:“老婆我沒有裝啊?”
此刻顯然說什麼話都沒有用。白唯對著那扇雕花的臥室木門說:“你開門。”
盧森面對木門。他深吸一口氣,道:“老婆,我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和我的敵人之間真的沒有任何其他關系。對於我而言,宿敵是不可能是老婆的,只有老婆可以是老婆。我和老婆的關系一直很友好,不存在什麼敵對……”
白唯皮笑肉不笑:“哦。”
盧森:“而且,之前出現在地下室的那個人應該也不是他。我根本不認識出現在地下室裡的人!我確實在回家拿東西時在花園裡看到一個黑影。但他在看見我之後就倉皇地跑了。我猜出現在地下室裡的人是個逃犯,我們一起處理房屋,只是不想給自己惹事,害怕他死在外面賴在我們家頭上罷了……”
白唯:“你到底開不開門?”
盧森:“老婆,我的意思是,我是說,既然有一個人從我們家逃出去過,就也會有第二個人逃出去。說不定在我們囉嗦的時間裡,下午的襲擊者已經從窗戶逃出去了,臥室裡空空蕩蕩的……”
就在這一刻,他聽見了彈夾轉動的聲音。
“沒關系。”白唯柔和地說,“今天在這個臥室裡,必然會出現一具屍體。如果他不在了,我自然會拿別的補上去。”
面對白唯的決意,盧森只能說:“好的,老婆。”
白唯堅定地認為床上不可能還有任何東西。他所看見的無法描述的生物必然是盧森,除他之外不可能有別人。
可在開門的瞬間,他看著床上的東西,愣住了。
“就是你!壞人!”
盧森搶在這一秒,抄起平底鍋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