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鎮,第二天一早。
昨晚半夜,白唯把手槍藏在自己那一側的床底下。這手槍是他在黑港城時買的。在鋪好床後,他無比確定,自己一定要在對性上癮之前把盧森幹掉。他不能接受自己因為和一隻僵屍做愛,而對性習慣,乃至有可能像那隻僵屍一樣患上性癮。
他已經想不通盧森究竟是個僵屍還是個老謀深算、又幸運得要命的人類了。除草機明顯是攪到了什麼東西的。他的角度看不見除草機底下,那就承認那是盧森的衣服吧。酒店床上的一切也可能是性帶來的幻覺。此刻,他寧願盧森是後者。一則後者更符合邏輯,僵屍怎麼會有性癮。二則,他更有殺死人類的可能。
但無論盧森是僵屍還是人類,他都是一個可惡的騙子,使用著虛假的身份和簡歷,是不存在的幽靈。
他被不存在的幽靈困住了,卻又不能接受自己離婚。
或許,只有殺了盧森,才能證明盧森確實活著過。
白唯做了一晚光怪陸離的夢。他夢見自己被看不見臉的幽靈拖到水底。醒來後,他看見盧森的大臉。
“親愛的,早上好。”盧森微笑著說,手開始摸他的腰。
白唯看著他,在不承認自己有些食髓知味的同時覺得他面目可憎。
或許盧森還是一隻懂得光合作用的植物。否則他怎麼會在早上就精神百倍。白唯把臉貼在盧森的胸口。盧森胸肌上出了汗,白唯鼻間都是雄性強烈的氣息。他隨著盧森聳動,試圖想象自己身處原始樹林中,好讓自己清心寡慾。
但很遺憾,他又覺得自己被豬籠草或者藤蔓之類的捕食了。盧森對看他的臉、抓他的脖子永遠有誰也比不上的執著。他尤其喜歡看見白唯滿臉淚水的樣子。
盧森即使是植物也是最暴烈的那種。而白唯每次瀕臨失控時都是白唯最想殺盧森的時刻。
終於,盧森親了親他的臉。白唯花了點時間才緩過神來,知道一切結束了。
一切結束,一切又沒有結束。盧森把他抱起來,黏黏糊糊地貼著他的耳朵說:“公主殿下,吃飽了嗎?”
白唯:……
死亡直視。
盧森又低低地笑了一聲,他親親白唯泛紅的指尖:“我們去吃早餐。”
讓白唯倍感不適應的公主抱終於融入了日常生活裡。他被盧森抱著下樓,走向餐桌。
白唯發現,自己還是很不喜歡被人這樣緊密地抱著。
……
裴傑費勁千辛萬苦,終於爬進了一樓浴室裡。
他在草叢中昏迷一夜,還好,他醒了。就在他在浴室裡翻找醫藥箱時,他聽見客廳裡盧森的聲音:“……我想去舊貨市場看看。我們買點各自喜歡的古董,裝飾家裡,你覺得這樣好嗎?”
這個倒黴蛋,還不知道自己差點被謀殺!
很快,裴傑聽見白唯的聲音:“正好,我也想在花園裡裝一些夜燈。”
倒黴的殺手就在此時翻到了醫藥箱,繃帶酒精一應俱全。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裴傑面目扭曲地笑笑。他覺得自己可比盧森幸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