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到床上、頭暈眼花的那一刻,白唯開始質疑牛頓,質疑提出了動量守恆定律的勒內笛卡爾,從任何受力分析的角度他都不應該這樣摔下!總統套房的床很軟,但白唯依舊痛叫了一聲。等那陣眼冒金星結束後,他在黑夜裡看見了一雙冒著幽幽藍光的眼睛。
“別走……別想逃……”
有幾隻手亂七八糟地抓住了他想要把自己支撐起來的左手臂。那一刻,白唯失聲道:“這裡到底有幾個人……”
盧森的床上,到底有幾個人啊!這種情況下他還要把他抓過來,難道他們覺得人越多越好玩嗎?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白唯手臂上的觸感變成了只有一隻手。就像手的主人短暫地掙脫了“想要把白唯抓回來”的本能,想起了人只該有一隻左手一樣。
“不要……叫。”
另一隻右手則掐住了白唯的下巴和臉頰,右手粗長的食指伸進白唯的嘴裡,壓住白唯可能發出的尖叫聲。
“唔……唔唔!”
白唯拼命地掙紮著。那一刻他終於發現床上只有一個人,而且是他那高大強壯的丈夫。他從來不知道盧森的力氣那麼大、那麼懂得擒拿。白唯的腳掙紮得太厲害,他就把他反著壓過來、按在床上。
“現在你終於來了。”
那些聲音像是盧森的,又不像是盧森的。白唯手裡沾滿藥物的毛巾被盧森扯了出去、扔在了地上。他被按在枕頭裡,只聽見盧森粗重的喘氣聲。盧森的身體時而冰得嚇人,像是剛從冰櫃裡被撈出來。時而,他的身體燙得可怕,像是冒著白煙的電烙鐵。
白唯頭暈目眩。那股海水的味道讓他全身失去力氣,只能趴在枕頭上,發出小貓嗚咽一般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屬於侍應生的偽裝被撕開,遠遠地丟在地上。當他小腿的面板貼上盧森小腿的面板時,他終於意識到,盧森要做什麼。
和聽懂了盧森在他耳邊重複的那句話。
“讓我……”
海水的味道把他包圍,拽著他往深淵裡下沉。在最初那刻,白唯發出的是一句難以遏制的、小小的慘叫。
“我忘了……你會痛……”
“很快……就不會了……”
白唯埋在枕頭裡發抖的臉被轉了過去。他依稀覺得有什麼甜膩的液體落在了他的嘴裡。
很快,白唯覺得自己渾身的肌肉都顫抖起來。
……
“,我想應該是這間。你看,這裡有車輪的印記。”
挑染綠十分謹慎。她帶著武器,小心地開啟了的大門。藍發少年緊隨其後,緊張地等待與連環殺手交戰。
裡面似乎有些聲音。藍發少年支起耳朵,想聽個明白。
但很快,他的隊友退了出來,臉上還帶著一點尷尬……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來不及進入臥室內。藍發少年一直等到挑染綠關上房門,帶著他走到電梯前,才摸不著頭腦地開口:“姐,怎麼了?”
“沒事了,錯誤警報。”挑染綠手指繞著自己的頭發,她在緩解尷尬時總會這麼做。
藍發少年:“啊?”
挑染綠:“我在客廳裡看見了從臥室裡被丟出來的,侍應生衣服的碎片……呃,裡面的聲音還挺大的。”
“聲音挺大……是在殺人嗎?”藍發少年疑惑,“姐,我們不埋伏在門邊等他出來嗎?”
挑染綠繞頭發的手指動作更快了,像是要把頭發冒出煙:“與其說是殺人,不如說是在造人……好吧他們應該造不了人,哭聲還挺大的……呃,我猜我們只是誤入情趣現場了。”
他們來到酒店一樓大堂。腰間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粉發女的訊息很簡略:“精英戰,速來座標位置。”
“精英戰?看來是他們都搞不定的精英啊……誒?剛剛外面不是大晴天?怎麼突然下暴雨了?”藍發少年抬起頭,詫異地看著黑港城陰雲密佈,水流如注。
簡直就像某種超自然生物引發了超自然因素一樣。
這一夜,黑港市,伴隨著烏拉烏拉的警笛聲,大雨傾盆而下。
有大雨嘩嘩,小溪潺潺,還有水滴顫顫,抽起浮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