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比這兩人還要痛心疾首,說著就要往回跑去找老頭子。白唯又是一震,又要站起來阻止,但盧森比她還快。
“奶奶,我去後院處理一下剛被我們打碎的花盆。麻煩你在這裡陪一下阿唯好嗎?我想他現在應該不會想再去後院了。”
老太太回頭,這很好……等下,去後院?
不能讓盧森去後院!
可他反應得太晚了,此時此刻,白唯已經被老太太纏住。
他一臉崩潰。盧森卻勾起了唇角。
盧森憑借印象在雜物間裡翻找,找出了一把大鎖。
白唯的這次到來讓他覺得地窖不再安全。事到如今,還是把它鎖起來比較好。即使白唯問起,他也可以用其他理由搪塞過去。
地窖蓋子上躺著一袋花肥。盧森開啟地窖,檢查門口灰塵,確定白唯還沒開啟過。他順手把那袋花肥也扔進了地窖,而後用一把大鎖鎖上了地窖門。
有光投進地窖深處,盧森能隱約看見裡面站著兩具人形。
這兩具人形都和盧森長得一模一樣。它們是盧森的“殼”。
就像蛇每年會蛻皮一樣,盧森每過三個月,也會蛻一次殼。在搬來雪山鎮後,盧森已經蛻殼兩次。他將這些換下來的“殼”放在後院的地窖裡,打算儲存起來做藥材、或用於其他用途。
在一個月內,這裡面會多出第三具。
在蛻殼的前後十天裡,盧森會陷入一種狀態激昂、慾望強烈、性格暴躁、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的狀態。在過去的兩次,他都以外出為修車店進貨糊弄了過去。他待在外面靜靜地蛻完殼,將這些殼裝進車裡,帶回地窖。彼時白唯並不在意他,也從不問自己的丈夫在那半個月裡去了哪裡。
可現在,盧森看見了白唯的改變。
這時候離開,還會是一個好主意嗎?
盧森有些憂慮,卻不知原因。
鄰居老太太催促盧森去修車店上班。哭過、已經平靜的白唯坐在沙發上看他。他臉頰白皙,五官俊秀,像是一個漂亮的模特兒。
“好好上班。”他花瓣似的嘴唇說。因為被盧森親過,他的嘴唇已經不再是淺粉色,而是很有生機、也很有肉感的紅色。
盧森心裡動了動。他還想咬一口他。
“還有,早點回家。”鄰居老太太對他眨了眨眼,自顧自地補上了後面一句話。
白唯在心裡的臉色有些黑。但面對盧森時,他還是露出了乖乖的模樣。盧森於是點頭道:“我會早點回來的。”
盧森的修車店在鎮子的外圍,靠近一條高速公路。雪山鎮很閉塞,很少有人會來這裡旅行,鎮上的大多數人也習慣了自己修車。盧森一年到頭也沒什麼生意,還好,他學會了做假賬。
盧森在國內外有許多神秘的銀行賬戶。這些賬戶裡儲存著他做傭兵時的積蓄,還有他從海底撈出來的寶藏。每個月他會從中拿出一筆錢當做這個月的收入,把它存進自己拿給白唯的賬戶上。然後,他會在修車店的賬本上隨便寫點什麼修車記錄。
比如“7月12日,漩渦鳴人更換保險槓一條。”
比如“5月9日,拿破侖購買玻璃水一瓶。”
又或者“11月11日,步驚雲改裝車輛,增加氣缸一個。”
白唯不查賬,稅務局也不查這些賬,若是他們非要管,他們也沒機會完整地回去。
盧森用這家修車店掩蓋自己曾經的生意。他沒有要經營它的興趣,平日裡只在沙發上看點東西打發時光。雪山鎮雖然無聊,金盆洗手的生活雖然也不盡人意,但作為隱藏身份和養舊傷的途經,也算是夠用的。
雖然他沒能如願留在白唯的老家青禾,做受人崇敬的家主。但考慮到網路上說雪山鎮是個風景優美的、令人羨慕的“世外桃源”,他覺得在雪山鎮生活對於人類來說,也算是一種成功。於是在過去半年時間裡,他一直在雪山鎮嘗試人類的生活。
然而,這實在是太無趣、太單調了。盧森發現自己開始有點無法忍受這裡了。最近在打發時間的過程中,他搜尋新定居地點的頻率越來越高。
但今天,他開始搜尋別的東西。
“接吻正常嗎?”
“感覺硬硬的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