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裡也被二公主和小公主拍醒,被帶著去了偏殿,二公主在軍隊多年歷練,早就習慣了將士一起吃大鍋飯,並沒有搞什麼特殊照顧,旁邊的監考大臣們吃什麼,他們就也吃的是什麼。說真的,夥食是有一點點差的,不是食材,是口味,過於清湯寡水了。
沈裡吃的生無可戀,等聽到說殿試要考一整天,更是直接傻眼。小公主也是一臉失望:“那什麼時候宣佈狀元榜眼和探花?”
“三天之後。”
殿試是殿試,唱名宣佈考試結果)是唱名,那一場儀式上,老皇帝就會親自出面了,哪怕他精神再不濟,也一定會全了這場天子門生之禮。
沈裡這些來湊熱鬧的皇親國戚,等於是白給二公主當了一天監考老師。
生氣嗎?
那倒是不至於,因為想走隨時可以走,大家反正也沒事,就當時多一個體驗了。小公主剛剛更是和沈裡一樣,直接在大殿上睡著了。這也是最讓沈裡震驚的地方,一般這種時候不應該直接把孩子抱走,讓她回自己的宮殿裡睡嗎?哪怕是怕路上來回折騰,也有偏殿可以選擇啊。
可二公主就這麼直接坐在那裡,讓自己的妹妹枕著膝蓋睡了過去。早上還對二公主交口稱贊的老臣們,如今正在用眼神表達著譴責與不滿,覺得二公主此行過於膽大妄為,連“成何體統”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可二公主卻依舊我行我素,就像她並不在意這些人的誇贊一樣,她也並不在乎他們的生氣。
只是按照自己的計劃,和沈裡和謝蘭芝坦蕩的聊起了家常。
話題甚至都是謝蘭芝主動挑起的,事實上,他之前在殿下就和沈裡暗示了好久,只是拋了媚眼給瞎子看,沈裡好像對那些舉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沈裡其實一直到現在也很莫名,他應該有什麼反應嗎?除了站在第一排的杜言生外,他誰也不認識啊。
二公主卻一下子就懂了謝蘭芝想說什麼,甚至連小公主都說:“是不是第二排第三列那位女舉子?我也覺得她好像哦。”
“像誰?”沈裡一愣。
“像大娘娘呀。”
這宮裡有無數個娘娘,但能被叫大娘孃的,有且只可能有一位,那就是早已仙逝的謝皇後。
沈裡:“!!!”草。
“也沒有很像吧,三四分?就是眉眼之間就些神似。”謝蘭芝給出客觀評價。
“說起來,大娘娘也已經仙逝多年,”二公主給妹妹夾了一口小朋友十分不喜歡的綠葉菜,狀似不經意的說,“我記得她在去世之前,也總說自己有頭風之症?也不知道當時給她看診的那些方子裡有沒有什麼格外起效的法子。”
沈裡是一個話題都回答不上。
反倒是謝蘭芝應答的十分積極:“是的,姑母自從覺醒之後,就患上了頭風之症,沒有辦法根除,我常聽她身邊的宮女說娘娘今日又頭暈目眩,甚至無法視物,那些年一直在將養著。”
這也是為什麼謝皇後年紀輕輕就去世了,大家雖然難過,卻沒有太多人意外,因為這種血脈後遺症是很難改善的。
甚至不少人還覺得先太子有覺醒後遺症,就是隨了謝皇後。
“是嘛,就沒有什麼好辦法改善嗎?”二公主的聲音很輕,“我還說如果有什麼好的方子,可以進獻給父皇試一試。”
“嗨呀,我們謝家請的大夫雖然有些底子,但哪有宮裡的禦醫深厚呢?但凡有法子,我姨母就也不至於……”
話題到此為止,大家都沉默了。
只有沈裡覺得二公主這話轉的實在突兀,不像是在為老皇帝問藥,更像是在確定先皇後是不是也會頭痛,乃至是她頭疼之後的症狀是怎麼樣的。
至於二公主問這個能得到什麼,沈裡想了一路都沒想明白。
只能回去問聞時頌:“你說二皇姐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聞時頌卻已經怒了,倒不是因為二公主的話,而是因為那個與他母親長相相似的女舉子,他覺得她心懷叵測,指不定是誰安排的。
沈裡卻覺得他這樣有點不講道理:“人的相貌總有相似,你總不能讓全天下的人都不許長得像你的母後吧?”
你自己都和你皇兄、你母後有很相似的地方呢。
“你覺得這會是個巧合?”聞時頌挑眉。
“難道不是嗎?”長相相似的人好找,但對方得靠自己的本事過了鄉試、府試,乃至是今年的春閨,她才有可能走到大殿之上。
誰能安排這樣的巧合?安排這些又能為了什麼?
勾引皇帝?誰會甘心自己都能考上進士,入朝為官了,還要聽命於其他人去勾引一個能當自己祖父的男人?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