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皇兄小時候教會他的,人生在世,不可能沒有軟肋,而我們要如何保護自己的軟肋呢?
辦法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說白了也不過兩個核心,要麼遮掩自己的在意,不讓人發現自己的軟肋是軟肋,不讓人意識到拿捏住這個就能拿捏住你;要麼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招惹了他的軟肋勢必要付出極大、極大的代價,大到對方根本不敢招惹。
而聞時頌只可能選擇後者,因為前者聽起來就十分的愚蠢。
“所以,你其實很在意裡裡。”孝賢太子再次給他年幼的弟弟上了一刻,那個時候聞時頌還是個陰鬱的小蘑菇,又陰鬱又暴躁,但是很容易就被哥哥套了話。
聞小頌生氣的看著他的皇兄,既沒說在意,也……一直到最後都沒說不在意。
但一直到今時今日,聞時頌才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內心,或者說他終於覺得不能再逃避下去,他確實挺在意沈裡的,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而且承認了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他就是在意啊,怎麼樣?
聞時頌不僅會直接替沈裡抱不平,還準備親自動手。不然這些年太子性格糟糕的傳聞哪裡來的?因為他遇到過太多次這種暗虧了,而他沒有哪一次會老實服輸。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在外面的風評,就喜歡別人這種快要恨死他了但又幹不掉他的感覺。
簡單來說,就是沒有任何過度解釋自己行為的想法,打你就打你了,還要什麼理由?聞時頌雖然熱愛與人鬥爭,但也要分什麼人,像對付吳仁這種,他就更喜歡把政鬥直接變成拳拳到肉的武打。
可惜,聞時頌最終沒能如願。
亦或者是沈裡的錦鯉buff準時上線,哪怕他本人並不在場,對方也只是陰陽怪氣背後蛐蛐了他一下,命運也會幫他找回場子。
聞時頌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做,韓樂陶已經站了出來。
韓樂陶這個名字,一看就和韓樂風有關系。兩人也確實有點關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方親戚,兩人都出自五姓七望的韓家。
只不過韓樂風的爹是尚書省右僕射的大韓大人,而韓樂陶的爹是擔任東宮詹事的小韓大人。
之前韓詹事就說過的,他和妻子只有一個女兒,去年考上了進士,即將步入官場。對方便是這一屆正在吏部等待銓選的進士。
韓小娘子不僅是個女進士,還是當朝探花。
她站出來也不是為了幫韓樂風這個遠方表親,兩家並不熟,從她之前和其他女進士站在一起,根本不和韓樂風這幫衙內搭話,就能看得出來他倆到底有多生疏。但她不能允許她爹的頂頭上司之一)被人如此侮辱。
在這個主辱臣死的社會風氣下,她勢必會站出來維護東宮的臉面。
韓誰,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會以為不說出對方的名字,這事就真的能被含糊過去吧?”
吳仁你都知道?這麼厲害?怎麼知道的?讀心嗎?”
韓小娘子也樂了,因為真的可以欸。
這可是個能覺醒血脈,血脈還千奇百怪的世界。甚至都不需要勞動別人,韓小娘子自己就可以。
“大家都知道的,我們韓家的血脈來自司命。”
如果沈裡在這裡,他肯定會點頭應和,因為之前王夫人來感謝他時特意說過的,她兒子覺醒了少司命的血脈,當時沈裡還疑惑過少司命的血脈是個什麼樣的血脈。
“而我不才,正襲成了大司命的察施。”司命是掌管人類生命的神,在《九歌》中有過記載,而其中說過司命有兩位,一位是少司命,一位是大司命。而大司命有七佈施,其中之一的察施便是不用問對方就能察覺到對方的心。
和能聽到別人心聲的能力有點像,又不完全一樣,但總之只要吳仁配合,韓樂陶真的可以用血脈探查到對方到底在內涵誰。
讓他沒有辦法再甩鍋狡辯。
吳仁一下子就有點慌了,不是沒想到會有這種血脈,而是沒想到這種血脈就在現場,此時此刻就能夠破案,打亂了他全部的計劃。
一旦坐實了他在故意侮辱皇室,那這個兩頭堵的圈套就不存在了,太子可以理所當然的處罰他,他們也沒有辦法在再這麼多人都輕身經歷後再顛倒黑白。
吳仁慌不擇路的為自己辯解:“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故意誣陷我呢?”
“這不是巧了嗎,刑大人,你的獬豸xie zhi)血脈有了用武之地。”聞時頌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全場先是一片寂靜,然後就是嚇的齊齊下跪了。
獬豸是能辨別是非曲直、善惡忠奸的神獸,擁有這樣血脈的大臣能做什麼已不言而喻。對方沒辦法聽到別人心裡在想什麼,但測一測韓謊還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