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決定在整個東宮遛狗?”聞時頌嗤笑,打斷了洪梁的話。
洪總管猛猛搖頭:“不是,棉花面紗犬的活動範圍不算大。”至少佔地面積其實已經十分龐大的長秋殿就足夠了,“是殿下養的那隻貍奴。”
小貓不需要溜,但小貓需要拱衛地盤,每天都會在自己的領地內進行巡邏。
在沈裡看來,是他暫時性的收養了彪子老大,年紀輕輕就走上了貓狗雙全的幸福人生,但在彪子老子看來,它覺得它是來給沈裡當青手的,就像小滿它們一樣。只不過小滿賺的是實打實的銀子,能自己買小魚幹,而它賺的是道觀的接濟。
雖然貍花生來就是一副“不服就幹”的表情,但其實彪子老大還是蠻明事理的,至少它知道是沈裡幫助了清風觀,幫助了他養的老道士,而滾燈其實算是自己送上的門,不能完全算作它的感謝,所以彪子老大決定來東宮保護一段時間看起來就很弱的沈裡。
它昨晚其實就已經勤勤懇懇把整個東宮都跑完一圈了,確定了領地範圍,觀察了基本敵情,今天上午就是來進行重複標記的。
彪子老大一走,忠誠的小弟滾燈立刻跟上,新晉鏟屎官沈裡自然也就只能拿出了遛狗繩,畢竟遛狗不栓繩,等於狗溜人。
當然,沈裡也可以選擇讓身邊伺候的宮人替他遛狗。
但自從發生了雍畿流浪事件之後,這只以前見誰都搖尾巴的精神撫慰犬,如今就變得有點只黏它認定的人了。好比它阿孃清河公主,也好比阿孃撫摸著它的頭,親口告訴它的,這是你裡裡哥哥,燈燈這段時間先住在哥哥家好不好?
在正式得到滾燈的點頭同意後,這次交接儀式就算完成了。
滾燈答應了來做客,就不會再因為過度思念阿孃而亂跑,但沈裡怕滾燈不適應,就想著不如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這個時候又想起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窗前紫袍太子挑眉,看起來不是很滿意。
不過聞時頌的這種小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因為很快就到了這一天的中午,他就又和端著一碗麵條溜溜達達來找他吃午膳的韓詹事,一起看見了沈裡這天第二次來溜他的狗。
這一趟的小沈郎君明顯已經過了初次養狗的新鮮勁兒,沒了早上的輕快,步履十分緩慢。
小狗對於這種習以為常,十分快活。
但彪子老大就不行了,它時刻在“再催促一下這沒用的兩腳獸吧”和“我是不是應該保持貍花貓熱愛棄養兩腳獸的優良傳統”之間徘徊,小貓咪真的不是很能理解自己的僱主怎麼能走的這麼慢,它都來來回回跑兩圈了,沈裡眼前的花磚也沒見走少幾塊。
哪怕栓了繩還是像狗遛人的沈裡,正在大太陽下曝曬,他現在一點也不喜歡太陽了,脖子上的毛毛領可以被毫不客氣的扯下去,但遛狗的道路卻彷彿沒有盡頭。
東宮到底建的有多大啊?這些該死的封建階級。
據說以前的漢朝,僅皇宮的面積就佔據了整個都城的三分之二,那些皇帝真的走遍過自己的家嗎?費不費鞋?不是)
最可怕的是,彪子老大一天三溜,也就是說這樣的旅程沈裡晚上還有一趟。
這個時候的沈裡又開始覺得冷了,沈小郎君自小就是如此,被嬌慣著長大,是冷了也不行熱了也不行,就像光大殿外的那些盛蘭,非得空氣正正好才能茁壯成長。
不過沈裡還是得說,雍畿冬天的天氣真的很神經病,晝夜溫差極大,還幹燥,冷風吹的人臉疼。
然後,一道陰影就出現在了沈裡的眼前,不等沈裡看清楚是誰,遛狗繩已經被聞時頌接了過去。
沈裡:?
聞時頌挑眉:“我的宮,我的狗,我不能溜?”
“能啊。”沈裡嘴上是這麼說的,臉上的表情卻是“你行嗎?”,滾燈很認生的。
結果,滾燈對聞時頌熱情的不可思議,大概是因為清河公主和聞時頌畢竟有一些七拐八拐的血緣關系吧,雖然不是親姑侄,但堂的也沒有遠多少。
滾燈……只覺得自己可聰明瞭,正在積極和彪子老大交流:【老大,老大,看,這是我們養的兩腳獸的養的兩腳獸誒。】
這話說的有點有些繞,簡單來說就是彪子和滾燈覺得聞時頌是沈裡養的“寵物”。
為什麼會有這種大聰明的認知呢?
因為它倆早在昨天就注意到了一件事,今天三次路過顯德殿,也更進一步證實了這個觀點——沈裡在哪裡,聞時頌的眼神就在哪裡。
滾燈對彪子老大信誓旦旦:【他看裡裡哥哥的眼神,和我看我阿孃的一模一樣,所以沒錯的,他們都是說我是我阿孃養的,那他肯定也是裡裡哥哥養的兩腳獸!】
作者有話要說:
烏紗帽:太子服飾來自《舊唐書》和《新唐書》中的記載,一共分六種,袞冕、遠遊冠、公服、烏紗帽、弁服、平巾幘,不同的社交場合唐代的太子會穿不同的服飾,其中的烏紗帽就是太子在視事及燕見賓客時穿著的服裝。這段資料資訊來自百度百科)。ps:龍章藻紋其實是繡在袞服上的,我知道個人覺得好看,就給張冠李戴在公服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