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這對可惡的狗男男,之前還說什麼夫夫關系不好,半個月都未曾有過照面。結果怎麼樣?配合的天衣無縫,要不說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呢,一個被窩根本睡不出兩種賤人!
惡心,實在惡心!
聞時頌卻連看都懶得看他的三皇兄一眼,只目不斜視地從對方走起路來都要抖三抖的碩大身體旁走了過去,他雖然說過他很享受與人爭鬥的樂趣,但他並不覺得和傻逼爭鬥能帶來什麼樂趣。
只能說,這一天常朝除了誣告太子的孫禦史外無人受傷,大家再一次安全“下班”。
好吧,是安全下朝。
對於官員來說,真正忙碌的一天才剛剛開始,太子也不例外。
臨近過年,正處於多事之冬,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操心,去過目了。三年一次的戶籍造冊即將開始,十六衛的駐地換防也提上了議程,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又一年的科舉,除了讀書人的,還有覺醒血脈的新一輪勘正……都是需要盡快安插人手的黨派必爭之地。
聞時頌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梨花木的桌面,垂眸深思,禦史臺的這把火燒的還是不夠旺啊,最後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句自罰。
老三這個蠢貨,聞時頌都有點後悔幫對方和禦史臺搭線了,還不如一開始就選更聰明的老五。
總之,太子拖著並未徹底病癒的身體,在坐著肩輿回到東宮之後,就召集了包括太子詹事、少詹事,左右春坊在內的一眾下屬,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新一輪的忙碌裡,完全沒有一絲一毫要休息的打算。
東宮不只班底像個小朝廷,連整體的建築佈局都很像皇宮的縮小版,東宮官員的衙署就安排在前庭。
用沈裡的理解來說就是,前院辦公,後院睡覺。
員工其實是來老闆家上班。
只不過在皇宮裡,這些所謂的前庭後院都大得離譜,不會在視覺上直接就給人一種在別人家裡上班的感覺。
但現實說白了就是這樣。
真正方便的只有皇帝一人。
當然,太子也得了便宜,只不過太子比皇帝厚道,他管飯。
大家一起忙到日上三竿,東宮的小廚房便如流水般,送來了一道道精緻的午膳。聞時頌卻選擇了在木質的食盒面前停箸,因為今天的菜色裡多了不少炸物。
炸物本身沒什麼問題,但問題是整個東宮只有沈裡旗幟鮮明地愛吃這個。
自沈家這位食不厭精燴不厭細養的郎君嫁入東宮起,聞時頌就一直在告訴自己,無視對方,看不見,聽不著,就像兒時做的那樣,只當對方是皇兄身邊一個吵鬧的鄰居。
但事實證明,沈裡永遠是那麼地有存在感。聞時頌幼時因皇室的一些特殊規矩,去外臣家裡養了六年,第一次回到皇宮,就在母後身邊見到了沈裡,唇紅齒白,粉雕玉琢,明明只安靜的像個年畫娃娃似的坐在那裡,就讓人從他的臉上移不開目光。
當然了,很快聞時頌就再沒有忍不住的煩惱了,因為他皇兄已經邁步進了殿。沈家小小的郎君一下子就笑了,白皙的臉上滿是燦爛,朝著他皇兄伸手要抱,彷彿一塊什麼人間美味的小年糕。
聞時頌討厭年糕,
他每次吃都覺得它黏糊糊的,齁嗓子,過於有存在感了。
真的很討厭。
看著盒中表皮金黃的炸年糕,聞時頌都不用問,就知道這到底是誰點名想吃的:“長秋殿點的?”
掌膳的宮人也不敢隱瞞,忙不疊的點頭回稟,太子妃殿下今天突然說想吃炸牛乳,膳房也不知道這是何物,只能猜測是點心一類的炸物,研究半晌便研究出了這麼幾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