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裡,阮際白想起那個手冊,回想上面的一字一句,自認為上面描述過於片面化了。
低等級是沒有情感的,她們只會模仿,可她看見艾姨時,只覺得跟普通人一樣。
阮際白想著這些,就主動跟艾姨聊起了天,艾姨顯然激動阮際白會跟自己閑聊,話就多了起來。
阮際白起頭,她問一句,艾姨就會答上三四句,她回的多,但意思都差不多,甚至很多都重複的。
到了地方時,阮際白下車對艾姨道:“我先走了,艾姨再見。”
但見艾姨眼裡竟藏著幾分不捨,欲言又止的樣子,阮際白就停下了腳,側回身子:“怎麼了艾姨?”
“我……”艾姨目光柔和,望著阮際白的臉:“我有一個女兒,跟你還有幾分相似。”
阮際白:“啊,那艾姨哪天可以介紹給我認識,說不定我們能成為好朋友。”
難怪艾姨總是這般望著自己,原來她有一個跟自己長得像的女兒,看樣子是離得遠,她把對女兒的思戀之情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沒機會了。”艾姨嘆息,悲傷了起來:“她……已經去世差不多百年了。”
阮際白聽著這樣的結果,只得上前連續安慰她好幾句話,這是她沒想到的。
阮際白看著她眼睛裡泛著淚光,嘴裡囁嚅著,好一陣緩過勁來:“那時候都怪自己沒用,我太沒本事了,太放心了,居然把她留在家裡幾天,等我回去後……居然被狼人給抓了去……”
她一直重複著這句話,淚水滾落,她沒有擦,臉上的妝給弄花了也不在乎。
阮際白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上前遞紙給她,艾姨臉上表情波動不大,悲傷是有的,但沒有滲透到底,淚水不斷,就給人奇怪的感覺。
“艾姨!”一道柔而有力的女聲傳來。
艾姨立即有了反應,嘴裡不再重複剛才的那些話,身子在原地沒動,脖子向後轉去,隱約可聽見骨頭摩擦發出的嘎吱聲,接著她死盯住喊她的那人。
阮際白表面鎮定,手心微微冒汗,這個高難度動作在普通人類中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但艾姨不一樣。
只是相處中,阮際白下意識把她當成了普通人。這詭異一幕她只能硬著頭皮看下去,現在才是個開頭。
而來的那人正是木釉枳,她穿著露肩貼身衣裙,在這種寒冷的天氣情況下,阮際白也沒看出她有任何不適。
木釉枳靠近後,臉上是一副看完戲的玩味表情:“艾姨,你的活幹完了嘛?那邊還有貨要搬呢。”
艾姨點點頭,當著阮際白的面生生把頭以逆轉方向給轉了回去,骨頭扭轉聲更大。
阮際白嚥了口口水,這種場景她只在恐怖電影裡看過,還好現在是白天,旁邊還有木釉枳,不然她的腿真的會軟。
艾姨臉上沒了表情,開著她的車離開了。
阮際白回頭就對上木釉枳似笑非笑的表情,良久這人開口:“回去吧,還能休息個幾十分鐘。”
……
小司機一覺醒來天就亮了,她感覺渾身像是被人揍了一頓,骨頭有了裂縫,又麻又疼。
她看著天邊出的朝霞,周圍朦朦朧朧帶有霧氣,耳邊還有路人的談話聲,腳步聲,小司機撥出口熱氣,伸了伸腰,忍不住說了髒話。
“煩死了,腰疼屁股酸的。”
“還是得放個墊子,太硬了。”她的屁股在椅上上下磨蹭幾下,還是不舒服。
小司機自言自語著,突然想起自己還是有任務的,她記得晚上送她們到了目的後,自己就在原地等著,直到天亮把她們給送回廠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