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咚,沒事兒我先掛了。”
“你離我遠點兒,我不喜歡別人靠我那麼近。”
林咚扶著撞疼的肩膀,呆愣原地不知所措,眼角紅了起來,帶著哭聲:“楸楸,我是別人嗎?”
“林咚,不會就去學,趴這兒什麼都能解決?”
林咚看著電腦,冷哼一聲,小聲嘀咕:“關你什麼事兒。”
情緒的波動以至於她沒有注意到,前面玻璃裡倒映出了後麵人的無奈、輕嘆。
她變化那麼明顯,而自己只貪圖享樂、完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差點以為,世界都是圍著她轉呢。
她沒去追究,沒去疑惑,不,就算有幾分疑惑也被自己盡數吞進了肚子裡,家裡人說,楸楸很厲害拿了國家勵志獎學金;家裡人說,楸楸暑假在實習,在提升自己,讓她別去打擾……
“楸楸,對不起,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你怪我吧,恨我吧,我都沒事兒的,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如果我知道這一切……”
壓抑、痛苦,知道這一切又能怎麼樣?
家人寵溺她,愛她,對她愧疚而織了場夢。
她不能去指責家人,更沒臉去面對林楸。
“林咚,我所告訴你這一切並不是為了顯示我過得有多麼慘,現實有多麼不公,我會朝著前走,以前的事情我不在乎。林咚,別依賴我。”
“楸楸……”林咚才發覺痛到極致,呼吸都變得困難、沉重。
“林咚,我不怪你。”
“我不認為一個站在幸福腳下的人,她能夠回過頭去看見不幸的人。”
……
“林楸!”
林咚被噩夢驚醒,她喘著大氣閉上眼緩緩。
夢裡的林楸是高中生的模樣,她明明站在陽光下,腳下卻是一片枯草;她分明是在笑,淚水卻劃下打濕了衣衫。
車子駛過,血液四濺,枯草上開出紅色的花,詭異而美麗。
林楸離開了,連帶辭了職,沒了訊息。對應交接是一位新的主管,沒有她那般冷厲,廠裡員工都挺喜歡她的。
像主管這種職位的人辭職得提前幾個月申請,對她來說,這個想法應該更早。
林咚身子骨不好生了場病,她把自己困住了,家裡人嚇得跑來照顧她,斷斷續續半個月才恢複了些。
她穿著病號服站在窗前,今日天氣好的過分,手放在了冰涼的玻璃上,勾起了某些回憶。
林咚身子虛,她只可以站在三樓上呆望著下面,而樓下相對應就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她隱約記得那裡應該有一個小女孩才對,仰著頭沖自己笑,手上拿著小球,牙齒缺失一顆漏風帶著幾分天真。
“你好,要下來玩嗎?”
“對了,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你是姐姐,對不對?”
“咚咚姐姐,快點,再快點,我希望今天日落之前,你能夠追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