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王?”族群之中,唯有王的資質方能令同族臣服,本能相隨。
“未必,番邦割據,強者生存,亦是蟲獸的傳統。弱小的天生匍匐跟隨著強者,乃是本能。雖無法確認這兩隻金翼斑斕靈蟲修為如何,但至少能確定,必不是王者,王乃唯一,所向披靡。你瞧那隻純白斑斕靈蟲,對這兩隻毫無反應。”天狐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卻是搖了搖腦袋,否認了這層猜想。
“如此看來,金翼斑斕靈蟲至少能召集大量普通蟲種,如此也甚好。至於這一隻······”雲蘇低首,掌心上的小白蟲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她嘗試著以神識與其溝通,卻始終沒得到任何回應,只懶洋洋地趴著。
尚領著五隻小蟲一同紛飛起舞的金翼斑斕靈蟲,半晌後齊齊落在了深潭旁由雲天尋寶鼠種下的花草之中,分散開來,鑽進了根莖裡,藏匿其中。
天狐及一干饞嘴小賊一見,都面色一抽,哽了一哽。
雲蘇見狀賊兮兮地笑了開來,彎腰將手靠近,亦想把純白斑斕靈蟲送入花簇之中,可這小白蟲卻突然醒了過來,扇著雪白蟲翼起身逃開,好像極為嫌棄這些花花草草。
她有些愣神,未料想純白斑斕靈蟲是這副反應,哭笑不得,它晃悠著,竟飛至甘木前,靜靜落在幼苗之上。
幾個饞嘴小賊一見都變了臉色,齜牙咧嘴,直嚷嚷著要把小白蟲打落,不能妨礙他們吐納甘木的氣息。
雲蘇又是一臉春光燦爛,直言要善待新同伴,小白蟲此時精神了一來,豎著利牙,虎視眈眈地盯著幾個同樣一臉臭脾氣的傢伙,大眼瞪小眼,劍拔弩張。
“皇紫蘇也可以在此地栽種。菌觀察了一番,此地的泥土甚是肥沃,足以滋養烏木這種嬌生慣養的靈植。”小人芝屁顛屁顛跑至雲蘇身旁,獻媚似地向她進諫良言。
“甚好,那邊勞駕小菌子為我一一種下了。對了,我記得昨夜有誰長了個心眼,裁了一截醒神木,想要孕養著首烏,以備來日口福。如果方便的話,還請一同將醒神木也一齊種下吧。多謝了。”雲蘇笑靨如花,一臉祥和地將重任託付給了小人芝,氣得它菌杆褶皺層疊,菌蓋直抖。
料理好一夜豐收事宜,雲蘇又將天狐喚至了跟前。如今,天狐的地位日漸在雲蘇心中重了起來,儼然已經成了她的心腹,替她分擔了大大小小的疑難雜症。昔日那些小小摩擦,也在多日想出之下,被漸漸彌合,再無裂紋。
“小灣村之行看似已告一段落,我卻還心憂,恐怕一切只是一個開端。此行所遇之詭事串串相連,自桃花巷,再至小灣村,藍身厲鬼、赤身厲鬼、縛魂手以及二八神人,包括昨日的耇株,已遠遠超越了預想估計。
眼下我存疑之事有四。
一是小灣村的慘案。此行得見一村人都已中了赤血縛魂像,生魂被鎖入血體之中,長期以往被赤身厲鬼所折磨。此外,被派遣出去獵殺得來的人血,皆被用以滋養小灣村地宮的那尊母廟。赤鬼之王究竟為何要犯下這些滔天罪行,它與小灣村究竟有何牽扯不清的孽緣?我總覺得,這件事,還遠遠未到結案之時。
二是幕後之人的來歷。我見赤鬼之王與那二八神人之間的關係匪淺,定是在暗中達成了某種協定,才能佈下這一死局,令所有前去探查之人葬身其中。泥黎殿又是個怎樣的勢力,絲毫不把五門三派放在眼裡,還知曉諸多門派秘辛,使得那洪安頻頻變色。
三是門派的算計。洪冬香與姚安隸屬伯鍾門與三清派兩股勢力,即使向我分別丟擲了橄欖枝,也令我左右為難。不說擇其一必定會得罪另一方,那兩人對我並未心存什麼好意,而是看上了你的能力,欲加以利用。我若去了伯鍾門,未必適合我的修煉法門;我若去了三清派,雖與我修煉之道相契合,但與言籙結下的樑子已成事實。如今這人更是已隕落,那位盧雲子峰主不會輕易就此揭過,外加上那姚安見風使舵的性子,怕是我以後身在三清,日子不會好過。
四則是昨夜的牛童子。他為何會蜷縮在烏林這種地方,他的青牛如何丟的,以及他所知道往古之時的故事,對我來說都是不可忽視的謎題。”四連問似疑影籠罩在雲蘇心頭,令她有些寢食難安。
“第一點本狐已聽你在一戰之後逐一分析了一番。赤身厲鬼與那姓陸的必有親緣關係,方才能做出父母廟這種鬼術。至於它與小灣村一村人究竟有何干系,或許等那傢伙親自找上門,你便能明白了。”
“等等······適才想起,在前去商宅前留有三天與我準備。據我打聽了解,鮮少有鄭會的一些私密訊息。但是,往往越是查不出任何問題,就越是存了一些見不得人的貓膩。商宅財勢滔天,權柄無匹,發展至今時今日,必不會兩袖清風,滴血不沾的。
在我費力打聽下,得知鄭會曾有個一同長大的好友,名為陸言。可此人的痕跡彷彿是故意被抹去了一般,無論在何處都追溯不到半點源頭,也無人敢嘴上不帶把門,托出這段秘聞。
功夫不費有心人,經過一番周折,我還是尋到了當年的一兩個知情人,知曉了一些秘辛往事。”雲蘇說著,猛地想起了一些關鍵訊息,急急斷開思路,接上了這一閃而過的岔道。
“鄭會當年受到器重,入了商宅,並非有如明面上那般一帆風順,私底下,還是傳了不少風波出來。
而陸言家人早早就斷了發財立身的念頭,攜妻回了小灣村。
照理說,早年就錯開了各自前行之路,二者之間,本當再扯不上什麼關係。
可是,我聽聞,鄭會與陸言乃是自昔日知己的情誼頓生了嫌隙,從而導致割袍斷義之憾事。
有了這層關聯,又不得不令人遐想,究竟何種矛盾激烈至此,令親如兄弟的二人決裂。陸言後來死於意外,又是為何?與鄭會暗中是否存了蛛絲馬跡的干係?”雲蘇一路推演下來,竟挖掘出了一直以來因著被表象所迷惑,而丟失的些許真相。
“依你所言,鄭會曾對昔日好友下了黑手?”天狐的面色在聽完之後也凝重了幾分,本以為就是樁普通的鬼案,卻沒想到就此還牽扯出了一段出人意料的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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