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黎陽城近些日子來的怪事······”闕鴻聽著雲蘇一步步推測,顯然是赤身厲鬼為了孕養父母廟而為。
“不錯,從桃花巷到鄭會,這只是環環相扣的計謀,那個叫泥黎殿的幕後黑手,就等著這一刻,而各大門派······福瑞齋心知肚明,也想來窺探一二,可他們沒料到這背後的錯綜複雜,遠超他們想象,連班明都都撘了進去。此番回程,茅山派未必會善罷甘休。”門派護短性子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誰敢不知,何況還是一個身份不低的人物。
“底下之下藏有乾坤,難道方才洪婆、姚安以及福瑞齋那些人沒有察覺到嗎?”偏偏就只有雲蘇一人看破了這父母廟,讓闕鴻很是疑惑。
“不,他們未必沒有看透。只是看透與否,既然母廟已被收走,又有何關係呢?姬月想必也看出了這一點,有姚安在身旁,更是不愁詳知其中真相。此事與他們來說,越少人知道越好······”雲蘇說著,語氣卻低落了下來。
“為何?”闕鴻不解。
“或許你哪一天明白了真正的人間疾苦,明白這蒼生,才會理解其中真意。”雲蘇似感嘆,又似無奈地說道。
“你說的話,我越來越不明白了。雲蘇,你當真只有十六?”被這一番話攪得雲裡霧裡,闕鴻又迷糊了幾分。只是雲蘇語氣中包含一種滄桑之感,令闕鴻有些懷疑她的年紀。
“如今不明白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們回城吧,想必有一位老爺,已經等候我們多時,心焦難耐了。”雲蘇又看了一陣地宮,轉身朝著原路前行。
闕鴻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緊跟著雲蘇,踏上回程之路。
······
“二童子,當真就這麼放過他們嗎?”季福與季厄隨著蓮二的身形穿梭於崇山峻嶺之間,季福左思右想,還是把心中所疑之事說出了。
“季福,我平日誇你心細,鮮有不耐,但卻優柔寡斷,遇上特殊情形便比不上季厄的冷靜與果斷。你若肯多想三分,怎會料不到,穀雨之後,還有人在?”平日並不愛答覆下屬的蓮二,卻破天荒地開口解釋了起來。
“怎會!?”原想自己的問話會石沉大海,卻未曾想蓮二竟開了金口,季福一喜,不由繼續發問。
“泥黎殿與八門那些人在數百年前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若不是他們,或許當今的五門三派格局,就不會有唐門的位置了。這些人,遠比你我臆想得要潛伏得更久,三君勸我們蓮童子切不可追究過深,想必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方才我施展睡禪的途中,的確還感知到一股微妙的氣息,藏匿於穀雨那群人身後。我若真的當場將其誅滅,恐怕今日的結局就不會如此了。”蓮二疾行的步伐有些僵直,季厄在其身後看得仔細,緊皺了眉頭。
“莫不是······五殿閻羅動身了!”季福大驚,腳步都有些遲鈍,讓季厄看了,眉頭溝壑又加重了幾分。
“不是他們,也差不到哪裡去了。”蓮二咬緊了牙關,驅使著身體繼續向前行。
“二童子,已經到了安全界線之內了。”季厄突然插話。
“是嗎······總算可以歇腳了。”蓮二聞言駐步,扶著一根樹幹,緩緩坐了下來。
“二童子!你!”季福終於察覺不對,忙不迭上前檢視蓮二情況。
“不必,無大礙。只是睡禪實在耗損精神,將才我入境過深,如今老毛病犯了,休息片刻便好。”蓮二揮手示意自己無事,仰頭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
“你剛才並未阻止我發問,就是想順了二童子的意思,振神片刻,待支撐到安全界線之內,再作停留嗎?”替蓮二安置完,季福起身,猶豫了一下,開口對季厄說道。
“現在意識到還不算太晚,季福,你在那地有些被拖累了。連二童子的身體狀況都能忽視。”季厄含了一絲警告意味說道。
“抱歉,近月來我也不知怎麼地,有些恍惚了。”季福有些自責,垂頭懨聲低語。
季厄盯著季福的頭頂,一道心思一閃而過。
“今後多注意點,二童子還需你我扶持,中州局勢在未來將會越發動盪,你我必不能獨善其身,得時刻做好萬全戰備。”季厄難得沒有繼續責備,勸誡了季福幾句,便讓其上前照料蓮二。
看著季福的背影,季厄心思又重了幾分,沉沉低聲嘆道:“連日蓮都已不能維持了嗎?若有一日,月蓮也······”話未說完,卻被季厄嚥進了肚裡。
“還望童子們,一切都順利才好······”一聲嘆惋,季厄跳上一樹,巡視動況。
······
“洪婆,為何不能和岑飛哥哥還有姬月姐姐一同上路呀。”童童隨著洪冬香一同歸程,待與人離遠,再看不到身影,童童扯了扯她的花料子,有些悶悶不解地問道。
“你小子,整天就惦記著那傢伙,也不聽聽外頭都怎麼傳的你倆,日後定要被他聲名所累!”洪冬香似是有些生氣地責備童童,然而那話中卻沒半點意思在裡頭。
“洪婆你別這麼說他,他只是把我當成了弟弟······岑飛哥哥身世很可憐的。”童童急急又扯了扯那可憐的布料,替鄔岑飛解釋道。
“唉,婆婆跟你說笑······你要記著,洪婆這都是為了童童著想,才故意遠離他們的。希望那丫頭能明白我的用意才好。”洪冬香走了兩步,回望小灣村的方向,眼中帶著一絲期許之意。
“是那個叫雲清影的姐姐嗎?洪婆你說,她最後會選擇三清派,還是我們伯鍾門?”童童聽洪冬香提起雲清影,頓時興奮了起來,好奇詢問。
“說真的,這丫頭就連我也看不透真實用意。若說她有意想要進我伯鍾門,在我姬月遞出子弟令之際,她便可表明心跡,向我示意。可她沒有這麼做。這意味著,伯鍾門未必就是她的去處。”洪冬香嘆氣,雲蘇的心思實在難以揣測,她不得不在姬月之後,退讓一步,以一枚流觴令結束兩門派之爭。
若這只是雲蘇年少不醒事倒也罷,若是她早就料到姬月會遞出一枚子弟令,那她求助於我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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