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門各派齊顯神通,一場在暗地裡的龍爭虎鬥,讓本該憂心忡忡的一覺也安穩了許多。
眾人於日出之時起身整裝待行,言籙在前晚迴歸時也發現了雲蘇的白蛇,方察覺到她盤在髮間的青藤,多探究了她幾眼。而云蘇對此並未放在心上,只要闕鴻不主動為難,一切都可相安無事。
“小灣村乃經商之地,咱們昨日走了一天,都未見主道上曾有一人,實在令人難安。”蒼昊緊束青衣,想起了這事,說與同行三人。聲音不小,其他二隊自然也聽到了。
“是啊,湖面越是靜謐,就越是讓人心焦。小灣村這條黑河不水落石出,便看不出那些藏匿於湖底的暗礁。
閆達兄弟擅鬼法,可有何發現?”步陽輕聲哀嘆,向閆達請教。
“鬼物雖然沒有直面現身,就從眼前這河道起,陰氣就似被鎖在了裡頭,尋常人根本感知不到。”閆達周身的比其他地方還要冷上一些,幾縷黑氣在他指尖纏繞,看著小灣村,面色不善。
姬月有法眼,小灣村的異象在她面前自然也是無所遁形。
“古薇姑娘不知如何看小灣村這景?”她卻是問起了雲蘇。
同行幾人皆是一愣,對姬月此舉有些不明所以。
“我?不知。”雲蘇也裝作愣神模樣,搖頭回道。
“是嗎?那各位便一同進村,看看這小灣村,究竟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秘辛。”姬月也不在意雲蘇所言,先踏出一步,向村頭木橋走去。
“姬月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又是在試探那個叫古薇的賴農不成?”言籙看不破姬月的意圖,竟奇怪地有了一絲威脅感,好笑得愣了一愣。搖搖頭,衣袖下的拳頭卻不自覺緊了一些。
一干人走在木橋上,剛踩上去,就有些搖晃的跡象。於是,眾人也不著急,兩兩齊行依次透過。
“闕鴻大哥可知道那陳季卿一隊都有些何人?”雲蘇與闕鴻二人與言籙交惡,便始終維持著兩人隊形。
“陳季卿乃茅山派勉齋道院的內院大弟子,受閔勉主事器重,頗有名望。約莫十日之前,他的孿生兄弟陳生接了這小灣村的懸賞一去不返,他自然心急如焚。此二兄弟修的是勉齋道院親授的畫鬼卷法,那幫老傢伙也是著急,就遣了他來。
陳季卿比我們這些人足足大了一屆家族比試的年頭,修為已在固體太荒境坐了有些時日,此行一是為了尋弟,二也是茅山派想籍此機會推他一推。勉齋道院爭鬥不少,陳季卿年歲長著,修為卻不漲,想來也頭疼了不久。雖說不太好聽,可他這一行,也是有些逃避的意味在裡頭。
跟著他的三人則是魏山、梁康寧和聞人雅言。梁康寧出身樵頭山,乃山主樑澤成四子。樵頭山雖說不上大門大派,卻是三代為匪,成了一些氣候,才在章城二十里地外有了名聲,與城內關係也匪淺。
魏山亦是茅山派門人,魚隱荒道的外圍弟子,許是一齊受命,才與陳季卿一同前來。
至於聞人雅言,就有些來頭了。”
闕鴻停下腳步,前頭的人已經走了有些距離。他神情中似有些不願提及,頓了頓,卻沒有避而不談。
“你可知道,中洲除卻五門三派之外,還有些淵源深厚的家族。這些人與往古之時的始神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地位尊崇。俞、阮、湯、周、董等等,都在此列。聞人一氏,與諸葛、司馬齊名,並稱中洲三才,不知多少英傑帶著這些姓氏誕生,闖出了赫赫威名。楚神王和白神王若是留了後,恐怕今時今日也成了名門望族。
呵,可誰又知道,福禍相惜。出身名門,是身份,也是桎梏。闕家,是一代戰神闕飛的後裔,當年持一柄豪龍膽,在大爭之世立下不世之功,殺得殷穴老怪們聞風喪膽,距離神王之境只一步之遙,卻最終憾死海壁。那柄豪龍膽,《點兵冊》天兵名列第十,是柄絕世神兵,如今鎮在闕家,無人能動。
名門子弟的命,從來不由自己做主,權當作家族延續的血脈,一代一代,如此迴圈往復。小妹當初修為不濟,就是這麼被逼死的。”
闕鴻眼中傷感重重,長嘆一氣。
“聞人雅言,是聞人家嫡出三子聞人義大兒,年僅十七,氣旋化境,自小被寄予家族厚望。魏山與梁康寧也就罷了,聞人雅言自命不凡,被陳季卿這麼壓著走,怕是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