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宅夜路。
“孃的,吐得老子膽汁都出來了。老子這可是頭一遭見到光靠長相就能讓我繳械投降的醜八怪,咳咳咳……不行了,不能再想,光是想想,胃裡頭就翻江倒海。”
闕鴻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抹著嘴邊的汙漬,一臉青色。
“我……我也是如此,實在讓人難以置信。不過古姑娘實在是可憐,她的長相可想而知必定給她帶來了諸多冷眼,但她依然開朗,讓我很是佩服。”捂著胸口,想到那張臉,尤蓮依舊感到不適,但良好的素養讓她同情起了雲蘇的“遭遇”。
“估計就是個傻子,不然長這麼醜,早自殺投胎去了。”大漢子不在意地回道,隨後發現言籙一直若有所思,便開口問道:
“言兄弟,你想什麼呢?”
“那個叫古薇的,有古怪……”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對的地方,言籙開口。
“有啥怪的,不就是長得醜點麼,雖然醜得的確驚天動地了點。”
“不是說這個,你難道沒發現那股超乎尋常的火靈力嗎?”停下腳步,言籙斜眼看了一下闕鴻和尤蓮。
“剛才?嗯……好像確實有,但這又怎麼了。你沒聽說她在修煉什麼功法麼,不過看她那樣也像個裝神弄鬼的,明天指不定還要拖累我們。”闕鴻不以為然。
“不對……不對啊闕大哥,那火靈力,根本就不是一個凝氣境的人可擁有的!”終於察覺到了詭異的地方,尤蓮驚叫了出來。
“發現了麼?那古薇說自己正在修煉功法,自己不過凝氣八段,但那火靈力,隱隱能感覺到氣旋造境的壓力,不,甚至是固體太荒境的。”再次瞟了一眼二人,言籙侃侃而道,“她在撒謊。她一定藏了什麼東西,不想讓旁人看到,但沒想到出現紕漏而引起了我們的到來,只好將計就計用自己的容貌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嘿,這小娘們兒還真是狡猾,那咱們這趕快趕回去逼問她到底藏了什麼稀奇玩意兒。”闕鴻拍著腦門兒喊了出來,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
“欸,闕兄且慢,現在你回去也於事無補。一來,她勢必已打點完畢,妥善收存了起來,且如此稀薄的火靈力,那種壓力早就散得一乾二淨。二來,我們沒有任何立場去逼問她,如果將她逼急了,保不準我們還會吃虧,得不償失。這個女人,不簡單。”勸下了衝動的闕鴻,言籙抽絲剝繭地分析了雲蘇的狀況。
“言大哥說的有理,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尤蓮附和道。
“哼,漲他人威風滅自己的志氣。”雖然仍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這闕鴻倒也沒一意孤行。
“走著看吧,看看這傢伙會有什麼讓人吃驚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雲蘇行至商宅門口時,眾人皆已準備完畢,將要出發。
“古姑娘你來了,昨晚休息得可還好?”鄭會關心地招呼著雲蘇。
“託鄭家主的福,多虧您昨晚的大度,不然我真是自責不已。”雲蘇謙恭一拜,誠懇向鄭會道謝。
“不必客氣,姑娘為客,這是應當的。
時候也差不多了,希望各位能一帆風順,早日迴歸,我在這兒等你們的好訊息。”
四人在鄭會的祝好下,終於步上前去小灣村的路。
遠方天氣陰沉,不知何時而起,滿天皆是厚重灰黃的濁雲。枯草落葉被一陣裹挾著大量黃塵的風捲起。
原本夏日一副良辰美景,頓然混沌一片,有一種不好的兆頭襲上了鄭會心頭。
出神地望著四人遠走的方向,鄭會從袖子中拿出了一支木笛。上面舊痕斑駁,看上去已有不短的歲月了。
輕輕地撫摸著笛身,鄭會嘴中喃喃自語著。
“陸言……我也是迫不得已,早些安息,原諒我吧。”
黃風駛過,將這些話吞入了其中,再聽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