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清影的名字後雲月大喜,彷彿受到上天的饋贈,瑩白的拳頭由著興奮之意捏得青筋微突,泛著血色。
回頭狠狠地瞪著雲清影,嘲諷的弧度止也止不住地擴大,多種情緒交織在其臉上,看上去扭曲異常。
“落到我手裡,我非叫你跪下給我求饒不可。”
受到挑釁的雲清影只是緊緊咬了咬牙,深深看了一眼撇過頭的雲家主,便邁開步子朝臺上走去。
正離場的雲清舞聽到“雲清影”後身形一頓,看著緩步卻堅定走來的雲清影眼神複雜深沉了許多,在她沒發現自己之前迅速閃入了人群之中。
群人見“臭名昭著”的雲清影出現,頓時爆發出鬨堂大笑。
“你看那就是雲清影,雲家出了名的廢物,十六歲了只凝氣二層,連正常人都比不上,虧得頭頂著個雲家二小姐的名號。”
“可不是啊,聽說體內的靈根雜亂得都快裹成鳥窩了,就這種體質還想修真,痴人做夢!”
“唉唉唉,你們可別這麼打擊人家啊,去年雖在家族預試中‘小有挫折’,但沒準兒人家現在已經練就了什麼‘驚世奇功',準備一雪前恥呢,哈哈哈哈......”
眾人的目光如同錐刺一般嵌入雲清影的皮肉之中,他們毫不避諱地對她哂笑,多年來雖在這種環境中熬了過來,但這每一步對她來說仍是甚為艱難。
除此之外,慕容家的慕容玉晨聞其名後更是嫌惡地皺緊了眉頭。
這一切的源頭,還得從去年的家族預試說起。
每個家族在家族大比的前一年都會進行一場聯合預選,本是要把一些潛力十足的種子挑揀出來。雲清影在十歲才能引氣入體,甚至晚了同齡人一大截,到了十五歲才堪堪邁過凝氣二層的坎子,本是無望於參加預選的。但其身份畢竟尊為雲家二小姐,還是透過明裡暗裡的疏通獲得了參選的機會,本來雲隱也並不期待他這二女兒能有什麼奇蹟的表現,就當是讓她紓解長期無法進階的苦悶,也隨她去了。
雲清影在各大家族隨機配比中挑中了慕容玉晨這一天才,實力之強,足以傲立於火熠大陸同代的頂峰。其單一火靈根之純淨、對於火的親和度甚至能讓一干門派長老豔羨,幼於雲清舞一年卻也達到了凝氣八層的水平。
兩人之間本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慕容玉晨也的確僅靠一招便將雲清影打趴在地上。可令人大跌眼界的是,正將要宣佈比試結果時,雲清影卻如同中邪一般,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死皮賴臉地求著慕容玉晨認輸。
雲隱自然怒不可遏,當場就要把她拖下了擂臺。然而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雲清影抱著雲隱祈求讓她能夠進入第二年的家族大比。雲隱好說歹說都沒能規勸住,雲清影甚至以死相逼。礙於父女情面,他唯有硬吞下這奇恥大辱,一個手刀將其劈暈。
當天這一幕讓雲家蒙受了巨大的汙名,其事蹟不出三天便傳遍了各家。多半聽其事者都會在啞口無言半晌後,譏笑不已。一些明眼人覺著這事出得蹊蹺,也不知道雲清影為何會有此舉動。但懷疑歸懷疑,事已至此,無可挽回。這種家門不幸自然是被下令三緘其口的,雲家上下一時間也是對雲清影厭惡到了極點。
相較於雲清影的侷促不安,雲月的步伐可就輕鬆多了。現在她的心情就如同置於雲端一般飄飄然。有云清影做對手,這一戰閉著眼都能拿下,說不定這壓倒性的勝利還能為她贏得各大門派的青睞。雲家許多後輩對雲月的氣運也是嫉妒萬分,都迫切地想去分一杯羹,彷彿雲清影就是那引得人人饞涎的饕餮大餐。
這就是修真界中一直存在的潛規則,弱者沒有任何發言權,沒有實力就只能任人宰割,任人辱罵,毫無能力反擊。
待兩人走上擂臺之後,嘈雜聲漸漸平息,臺下觀眾都屏息觀察著雲清影將會做出什麼醜態,其關注程度都快趕上強者之間的對壘。
雙方對望之際,雲月的眼裡滿是笑意與嘲弄,而云清影卻是在幾個深呼吸過後,慢慢平復了心情。再次睜眼,將疑慮統統排出腦海,眼底一片澄澈。
雲月見此一頓,心頭一股子火氣不由直向上竄。
“眼神倒是不錯,不知道過一會兒你是不是還能裝得這麼鎮定。”
雲月冷笑一聲,擺出架勢準備出招。
“開始!”
隨著一聲令下,雲月迅速結印,連續放出星火之術,以封鎖雲清影的動作。小小的火球在發出過程中變成細小的火槍,並且越來越密集。炙熱的火星子齊齊向雲清影攻去。
雲清影的腿腳立刻作出反應,對攻擊開始進行快速躲避。細細密密的火星子打來,而云清影猶如紙繪一般在其中穿梭,身體在星火的間隙中精準地左右來回。這麼一輪攻擊下來,除了衣角被掠過幾絲黑線,竟然毫髮無傷。
乾淨利落的躲避讓一干人霎時傻了眼,誰都沒有想到去年那個被打趴在地上,給雲家丟盡了臉的雲清影此刻竟會有這般好身手,臉色各是五花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