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不想一切都功敗垂成,“不能再等了,你必須趕緊下決斷,王耀。”
亞瑟:“你如果不帶走他們又不殺了他們,你就是要把他留給基爾伯特了?可基爾伯特你也知道,他們家歸根結底是總督派的人,他基爾伯特就算再偏向我們,也不能一人對抗整個貝什米特家族,這一點我覺得波諾弗瓦老公爵還是對的。所以——”
王耀:“老波諾弗瓦那就是在嚇唬你,誘騙你叛變,你別全信。”
亞瑟:“這我當然知道,但我覺得這點他沒有說錯!”又看看時間,發現又過了一分鐘,心下很是焦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王耀!”
王耀:“好吧,我就告訴你,現在整個大局已經盡在掌握,確實只剩我們兩人歸位。而我現在不打算放了波諾弗瓦父子,我要帶上他們一起走。”
亞瑟猛拍手道:“就是嘛!哎,等等,你不是說你不帶他們嗎?”
王耀道:“我不帶他們一起跳躍,只將他們作‘守護神’,等到了錦繡研究院,我就會放了他們。不過我在等一個人,只有他在,我才能安心地把波諾弗瓦父子放了。”
亞瑟:“誰?”
王耀看著牆上的鐘點在三卝點十五分落下,又對了對自己表上的定位系統,對亞瑟說道:“你帶上貝什米特兩個手下去將波諾弗瓦父子壓出來吧,我在停機坪的直升機旁等你。”
這種時候亞瑟也沒時間多問,忙道:“好。”轉身帶人去提父子兩人。反正只要王耀做決斷都好,他會無條件相信他。
亞瑟離開後,王耀一個人在房內靜靜地像是一尊蠟像一樣佇立。處理完阿爾和本田菊的事後,他就陷入了這種狀態,比起亞瑟離開這裡的焦急,王耀也焦急,只更多的卻是一股難以言說的哀傷。
他對天嘆息,苦笑:“波諾弗瓦啊波諾弗瓦,你殺我伊萬,要了我本田菊,又離間了亞瑟和阿爾這對兄弟,更毀我整個錦繡!!!我今天送你們一條活路,卻不是一輩子的活路!”
他的笑中帶著見血刀光的陰狠,瞳孔中甚至透出鮮紅的血色,像是一隻怒極而要吞噬一切的怪物,全身都在顫抖著。
他在努力剋制自己的報複心,在努力保持冷靜。離開東區不是他王耀的終點,而是起點,這一份心他要用在最關鍵的地方。
亞瑟很快就回了來,王耀立即收起那股狠勁——他還不想把這份恨意傳遞給亞瑟。
只見亞瑟將波諾弗瓦父子裝在兩個黑色的大卝麻袋裡,帶上手銬,五花大綁,矇住眼睛封了嘴,只被允許露出一個頭來呼吸。兩人拼命掙紮但無濟於事,亞瑟在給王耀確認過後,一聲令下,要基爾伯特留下的兩名彪悍的軍官直接送上直升機。
基爾伯特也趕來送兩人。
王耀與他道:“等我的訊息,保持聯絡!”
基爾伯特上前雙手僅僅握住王耀的手,“祝你們順利!從冰園去新賓城至少還有二十五公裡的路,你們一定要小心,我會全力掩護你們的!”
王耀眼角帶淚,拉著他的手,深深鞠下躬去,“拜託一定要保住冰園,保住布拉金斯基!”
見到如此誠懇甚至略帶哽咽的請求,基爾伯特都忍不住為之動容。誰能說這一別,什麼時候還能再相見呢?
花園裡直升機引擎的轟鳴聲逐漸響起。
王耀看著這座白亮得單調的冰園,心想這下是真的要與這裡道別了。回憶起過往自己在此度過的多少個日日夜夜,想到與伊萬在花園裡相談甚歡、對月邀酌的曾經……過往歷歷在目,不堪回首。
看著這樣的王耀,亞瑟內心也是難以平靜。但故人已去,未來是光明或是黑暗都沒有定數,他只能走好當下的每一步,其他的還能說些、做些什麼?
王耀顯然是收斂了情緒,轉身抓卝住亞瑟的手腕,顫聲問:“你去跟夫人告別過了嗎?”
亞瑟以為王耀會問自己是否按照他的吩咐確認過彼得的狀況,畢竟這才是最關鍵的事,可他終究是低估了伊萬對他的影響。他看向門外的冰園,直升機的風嗡嗡吹著,吹得潔白的莊園都模糊了,嘈雜的聲響吞噬了一切。
他換了一口氣道:“道別了,但是她瘋了,我怕她會對馬戴斯托維奇不利。”
王耀垂下頭去,“不用擔心,貝什米特會用好他的。”
亞瑟靜靜點了點頭。
艙門關上的那刻,王耀的眼睛直直盯著艙門的方向,一眨也不眨,像是被抽去了靈魂。
亞瑟到了嘴邊的安慰又吞了回去。
直升機騰空而起,帶著滾滾煙塵,飛出冰園,飛向北麵人跡罕至的沙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