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也笑道:“我以為您會說,那是因為她們遇到了您呢。沒聽您吹噓自己真是不容易。”
波諾弗瓦冷了一張臉,“彼得,你沒必要挪揄我。”
彼得道:“你難道還覺得我能因為你將我類比成你玩過的女人會生氣?當然不了,因為你若是沒有辦法答應這件事,要記得弗朗西斯還在我手上。”
老波諾弗瓦大聲冷笑,“好!”月牙兒彎起的眉眼間既是不忿又是佩服,咬著牙兒看向彼得。
他原以為彼得.布拉金斯基不過也是貴卝族出身的將軍,言談舉止之間該有貴卝族間的體面,但事實卻是這位少年英才確實配得上格瑞特的盛名,幾句話下來,別說為自己的過分要求感到愧疚——那是一丁點兒都沒有,反而還變本加厲拿弗朗西斯威脅老波諾弗瓦。
好,這實在是好得很!
當然,他哪裡知道這一切真正的幕後黑手都是王耀呢!
老波諾弗瓦輕籲了口氣,微微笑了一下。
他心中多少料到一些這樣的結局。
這一次行刺伊萬的目的從來就不僅僅是伊萬,還有錦繡江南。現在看來,這兩點彼得都看見了。但還有一點只怕坐在他對面這位俊才不一定能看出來,那就是透過這次事件,他也要打擊東軍的實力與名聲,進一步饞食東軍。
老波諾弗瓦自信自己這一步做得相當隱晦,若非自我暴露,彼得絕不會發現,證據就是彼得目前為止不僅沒有采取任何軍事行動,也沒有對自己提另外第三個要求。就這一點而言,老波諾弗瓦還是很欣慰。
只是,伊萬的死雖於布拉金斯基家而言是巨大的打擊,但短期內並不會給西軍和波諾弗瓦家族帶來直接的利益;至於對東軍的饞食,這也還需要一點時間,本質上而言,這次行動最直接的成果就是錦繡江南了。
思來想去,弗朗西斯是真的沒有辦法就這麼妥協。
但承認主卝謀殺了伊萬的事就能隨便認嗎?不!一旦認了,西軍就失去了道義,就失去了格瑞特的人心,更給可能存在暗處的政敵落一話柄。眼前這位基爾伯特.貝什米特不就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麼!
眼看著若要妥協,左右這虧都是不小。
可如今弗朗西斯在彼得手裡,難道要他犧牲了兒子來換這些嗎?
老波諾弗瓦女人很多,卻也不知怎的終究只有這一個兒子,更何況爵位還在他這寶貝兒子身上。
他既來談判,自是有準備的,只是當下遇到如此‘勒索’,免不了做一番掙紮。
更何況,他都是可以做彼得叔叔的人,此事若是‘一敗塗地’到這種地步,他以後還有何顏面在圈內混下去?以後又有誰會看得起波諾弗瓦家族,與他們聯手?
無論怎樣,他都不可能就此作罷。
老波諾弗瓦笑道:“彼得,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這第一件伊萬被害的事不適合公開。原因你應該心裡清楚,我們西軍和你們東軍,都逃不了幹系。你想將此事全都推到我頭上,就算我現在答應你了,這裡這麼多人,還有當初你呼叫了那麼多的人,難道都會不知道嗎?萬一真相走漏,你們布拉金斯基家族只怕同樣要身敗名裂!”
他這意思便是——人何必如此貪婪,這件事頂多關起門來各自替對方保守秘密就是,相互撕破臉,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至於放棄錦繡江南麼,我可愛的‘好侄子’,恕我直言,這可與一開始說得不同,現在您是想抵賴了嗎?我手中可也有您當初承諾的證據。”
彼得依舊高昂著頭顱,“哦,這麼說來您是承認與我共謀此事了嗎?”
老波諾弗瓦知道自己前後不一犯了錯,但這錯犯得也沒什麼,畢竟彼得身為主卝謀之一也斷不敢將現在的話公佈出去。他一聲冷笑,道:“孩子,你沒有必要在這種事上與胡攪蠻纏。”
彼得道:“老公爵,現在胡攪蠻纏的是您。你要知道這裡是我們布拉金斯基的莊園,我可以在這待上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年不出去都沒有問題,但你可不行。”
路易.費迪南.波諾弗瓦一顆心跌沉下去,額間沁出一些細汗,皮笑肉不笑地道:“聽這話意思,將軍竟是想留我多陪了?”
彼得壓了一口茶,揚眉道:“這又有什麼不行的呢,你說是吧?”對著老波諾弗瓦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言下之意便是彰顯自己毫無懼怕之意,更是何事都做得出,而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老波諾弗瓦今天必須同意自己開出的條件。
到這地步,路易.費迪南.波諾弗瓦就是再沉得住氣,也是臉色發青,拍案震怒。
他道:“彼得.布拉金斯基,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