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田菊渾身一陣顫動。寂靜的監獄裡,他這一起換氣的聲音格外清晰。
“……我現在說不是,也無濟於事了。”他道,算是做了承認,“是的,那是一種混有最新成分的試劑,根據之前的實驗結果,它能壓制花蕊的藥性。如果是與黑色花蕊一起調配的話,其效果……能産生百倍的劇毒,人體只要能沾染到一點,便能在十五分鐘之內潰爛中毒而死。”
聽著本田菊如此不動聲色地娓娓道來,王耀的臉色愈加陰沉,到後來簡直冷得像是個冰窖裡剛出來的死人。依著本田菊所說,他陷害伊萬早有預謀,且過程實屬安排細致,聽著不禁令人喟嘆。
王耀的手不斷舞動著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一見便已快要忍耐到極限。他對伊萬感情至深,如今卻要在此一步一步講述如何陷害的他,是個人都能明白他現在心裡有多痛苦。亞瑟的眼神好幾次瞟向王耀,就是擔心他情緒爆發,不能自已。
好在王耀終究還能控制住自己。
本田菊道:“但如果是用觸碰的方法而死,就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與任勇洙說了,最好還是能說服他喝下去。”
啪地一聲,王耀折斷了手中的扇子。
他將兩半擅自捏在手中,越揉越碎,越揉越緊,只見一把半米來長的擅自,竟被王耀捏成了個團。亞瑟與基爾伯特見了都是膽戰心驚,他們確定王耀已不是一般生氣。
王耀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們…怎麼勸他喝的?”
本田菊兩黑眸子向上斜了一眼王耀,又垂了下來。他端正坐姿,冰冰冷說道:“耀君您當時已經被關進了局子,要想救你出來,沒有一點能力是不行的。雖然我相信伊萬少爺他一定還有別的門路,但他也一定迫切想要救你出來,尤其是到了最後一刻,所有人都不管用的時候,那他……就只能靠你自己。”
王耀恍然大悟,他的心如墜冰窖,仰起頭來。
淚水從他臉頰上滾滾而落,心中像是插了無數把刀子般,又是痛又是酸,嘴裡的苦說也說不出。
他顫抖著聲音道:“你……利用了他對我的心。你簡直……不可饒恕!”
本田菊卻是沒有絲毫歉意,只平靜說道:“既然要讓他喝下,這個辦法自然是最好的,要怪也只能怪伊萬少爺的意志不夠堅定。”
王耀一把揪住本田菊的衣領,將他猛然甩出丈許。
若不是有牆在,只怕本田菊早就被王耀甩得看見了。他的身子重重打在牆上,只感五髒六腑劇烈震動,像是要碎了一樣。
王耀憤然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本田菊,依著他眼下的心思,勢要將他再打個鼻青臉腫。
亞瑟見勢不妙,趕忙攔住王耀道:“王耀,話還沒問完,實驗室為何會燒起來,以及其他的他還做了哪些鋪墊,又有哪些同謀,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別打壞了他!”
王耀停住腳步,手上,身上顫抖不已。要他控制自己實是如此痛苦,他不由自主地捂著胸口,站在原地。
“你……說下去。”他喘著氣。
見他如此難過,亞瑟又怎能不心酸?他拽著王耀的手又漸漸收了回來。
本田菊從地上爬起來,因為害怕王耀讀取他的記憶,只好忍著痛繼續說道:“周圍會冒煙是因為……我把藥劑倒入了實驗室的大容量反應器皿裡。我們……我們已經提前有了實驗資料,知道…知道不會發生大規模的爆炸,只會有一點小規模的……小規模的動蕩。所以……所以也能有讓任勇洙跑出來的時間。”
王耀:“實驗室周圍所有的安全屏障都在任勇洙逃出後才鎖上?這不應該!”
本田菊道:“我……改了程式碼,多給了五分鐘的時間。”
王耀發狠道:“你倒是珍惜任勇洙的命!”
本田菊苦笑道:“他手上……是有資料的人,不能隨便亂殺。”
王耀:“什麼資料?”
本田菊被他東用指尖抬起下顎,不得不與他直直對視,“……的資料以及……仿靈能的技術資料。”
亞瑟驚道:“仿靈能的技術資料,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