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情願地接起電話來。
“你是被大卸八塊死了嗎,這麼久都不接電話~?”聽筒那頭,伊萬的聲音果然充滿憤怒的喜樂。
亞瑟有些緊張,“抱歉,主卝席,我……受涼了,頭疼,睡了一天。”
伊萬道:“哈哈哈,怎麼,又在水裡泡得太久了嗎?所以到底是我家水青山的水太舒服,還是你幹的齷齪事太令人回味,才讓那天的你沒有也受涼,反而是現在穿著衣服的你受涼了?”
亞瑟聽著這話很是別扭,又覺伊萬話中有話,感覺像是說某件事,但又不敢確定。
不等他回答,伊萬就下了命令:“亞瑟.柯克蘭,你現在就到我這裡來,到捷爾紐克莊園,到藍堡,現在,立刻,馬上~”
亞瑟心下已是咚咚直跳,“現在都已經是晚上10點了——”
卻聽伊萬道:“亞瑟,我沒有讓你選擇。如果你還想活著的話~你最好明白我在說什麼,我若下命令要你死,你別想活著走出新傑爾賓特~”
亞瑟痴痴卝呆呆,根本不知伊萬這是為何突然就有了這麼大的脾氣,竟對自己上了死亡威脅。
或許是因為那件事,是的,水青山自己和王耀的那件事,他吞嚥一口口水,覺得喉間又幹又澀,像是要發不出聲。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說道:“伊萬.布拉金斯基閣下,您是我的領導,您有工作佈置給我,要我加急辦理直說便是,實在沒有必要威脅我。”說完,直接按了結束通話。
他很生氣,但更多的是忐忑,誰讓他心裡有鬼呢?
只無論如何,他也不敢不過去。
這日深更半夜地,亞瑟就買了去藍堡的票。在淩晨3卝點多的時候,他抵達了藍堡的捷爾紐克莊園大門前。他在路上反複想了伊萬互找自己會有什麼事,卻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開水青山那件事。距離越近,他的心越是跳得厲害。
只他不解,伊萬如何能夠知道?難道當時的監控畫面還有沒被遮蓋到的地方?但若當真如此,事情都過去幾天了,他為何現在才來發作?
亞瑟心下煩躁,眼下在他眼前的已經不止與王耀xx的那一件事了,他的家人,他家破産的秘密,這些事都讓他焦頭爛額。
他想,或許今天的事與那晚的事無關也很可能,只怕是自己多想了。如今他自己家族的zz傾向一樣也是個大問題,這不伊麗莎白剛傳達了王耀的話嗎?想來伊萬也應該是知道了,這才大發雷霆。
只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就要被趕出錦繡江南了?
亞瑟腦子嗡嗡直想,想了這個又想那個,沒得停歇,當真想一頭撞上牆去。無奈,最後只得告訴自己馬上就會知道,想多了沒用,閉眼睡覺,這才勉強放空腦袋,活著抵達了捷爾紐克莊園。
先前是他主動結束通話了伊萬的電話,但這不妨礙他很有禮貌地以資訊的方式告知伊萬,自己已經在他家門口。
訊息顯示已讀,但沒有回複。
亞瑟也不需要回複。
深夜的捷爾紐克莊園更顯得肅靜、冷清與威嚴,亞瑟只站在門口,便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在他按下門鈴後,一位留有八字鬍的中年男子很快便為他開了門。他與亞瑟取得了聯系,告訴亞瑟自己是這座宅邸的第一管家德米特裡.馬戴斯托維奇,又告訴亞瑟進門直走,自己會在主樓門廊初迎接他。
德米特裡.馬戴斯托維奇,亞瑟在高中時期從父母和某些宴會場合之中聽說過這個名字。那時候他只覺得此人既是東軍第一家族布拉金斯基家族的第一官家,那自然也是高高在上之人,如果能夠得他見上一面,攀談幾句也是極為榮幸之事。不過他自小並不喜好這口,從沒有主動尋求這樣的機會。
今日倒是突如其來了這緣分。
那倒也不是他與德米特裡.馬戴斯托維奇的緣分,而是他與伊萬的緣分,這可比當日渴望的榮幸又更榮幸一層了。
榮幸?亞瑟冷哼一聲,要是成為伊萬的手下也算是一種榮幸的話,那他能不能讓給別人?
如今家門不幸,亞瑟知道自己需要這份工作,也只有在錦繡江南,他才能搜尋到那麼多家族破産相關的資訊,他很明白,自己就是再不喜歡伊萬,也得好生伺候著這位大公子,別被他歹著機會趕人。
他忽然明白這‘大公子’的稱呼是如何而來了,便是誰也不敢得罪,無論何時都要伴君如伴虎地伺候著,每日都處在這種精神壓迫之下,便不由得只能以‘大公子’調侃了。
他一面想著一面已到了莊園主樓正門前,只見電視上的那個理著金黃八字鬍的馬戴斯托維奇果然已在一樓大廳門口等候。
他笑靨如花,眉眼如彎月,與翹卝起的八字鬍交相輝映,那笑容看著格外客套。
亞瑟從小由父親教授的‘貴卝族的體面’之心本能地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