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能活著回來已是最好的結果。
而待娜塔莉亞再度醒來之時,三人已不在原來的地方。第二天早晨時候,怒拉帶著找到了他們,將他們帶回車隊。
娜塔莉亞全身都在隨著車輛的晃動而顛簸著,她的耳邊是馬達低鳴之聲,吹進來的風夾雜些許沙粒,有些幹燥。
剛恢複意識的她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輛車上。
她忙要坐起,卻是全身痠痛。
只見她身邊坐著一位小姐,正是怒拉組的成員。
娜塔莉亞剛蘇醒,腦袋裡唯有一件事:亞瑟到底醒是沒醒,便是問道:“亞瑟呢,他……他怎麼樣了!”
小姐姐忙道:“你別擔心,小姐,他就在你旁邊的這面擋板後呢。”
娜塔莉亞拽住這人衣襟道:“我不是問……問這個,他人…他醒了嗎?”
這位小姐卻是將目光移向別處,淚眼盈盈,強壓住哽咽說:“誰也不知道,誰也難說。怒拉姐說他雖然不能斷定死亡,但……但……”
娜塔莉亞顫聲道:“但什麼!?”
“但心肺已經基本沒有動靜了!”
一口鮮血從娜塔莉亞胸腔內噴湧而出,嘴角滲出絲絲血跡。
女子連忙扶她躺下。
娜塔莉亞卻將她推開,掙紮著起來抓卝住這人衣領,兩眼瞪得像銅鈴一般,“去…去給我哥哥電話,要他……要他派飛機來,趕緊把亞瑟…把亞瑟接回去!他一定有辦法的,他一定會有辦法!!!”
亞瑟不能出事,亞瑟決不能出事!她腦海裡不停轉著這個念頭。
若是平常亞瑟出了事,她不會如此反應,可這一次她跟著隊,又被哥哥下了‘仔細觀察’的命令,若是人就這麼被‘觀察’死了,那她還有何顏面回去錦繡江南,面對伊萬表哥?
他想殺亞瑟時,她沒能成功助力;他不想殺亞瑟時,她卻讓人死了,這要讓伊萬如何想她呢?
一想到這裡,娜塔莉亞就好不委屈,好不難過。
眼前女子轉身去聯系伊萬,娜塔莉亞撐著一副軟弱的身子繞過擋板,來到亞瑟床前。
亞瑟果然就躺與她躺在同一輛車上。
娜塔莉亞見亞瑟面色發青,心下好不焦急,上前一摸卝他手腳,卻是冰冰涼涼;將手湊到他鼻息處,更是感受不到一絲氣息。
娜塔莉亞腿一軟,撲倒在亞瑟床邊。她全身抽卝動,抽抽噎噎地哭了。
十九年來她放縱驕橫,身邊之人總是由她指示著來去,她要攆誰便是攆誰,要說留誰也沒人敢走,可如今亞瑟就此離去,卻是沒有‘徵求’她的意見。
其實她與亞瑟也算不對付,本該為此大為高興,畢竟她也不想亞瑟真成了自己的丈夫。可亞瑟實沒惡待過她,反而時時關護;更兼這次任務能有這番成果,其中亞瑟可謂功不可沒,這一點任誰也無法否認。娜塔莉亞不是狼心狗肺之人,亞瑟的好她看得見,亞瑟以隊友之情待她,她對亞瑟自然也以隊友之情相贈。
正如亞瑟對她說的,逼婚是伊萬的態度,但生活是她自己的,她完全可以選擇不接受。現在的她,不會再為此憎惡亞瑟。她壓抑著自己的抽泣之聲,喃喃念著:“就算不想跟你結婚,我也不至要了你的命……不至於……”嗚嗚哭聲再是無法抑制地釋放出來。
卻是此時,怒拉組中的姐姐小聲道:“小姐,布拉金斯基宅邸是管家接的電話,他說亞瑟的事他知道了,會及時轉達給少爺。”
由管家來回應說‘知道了’這種話,大多時候都是搪塞人用的,娜塔莉亞身為冰園裡的大小姐哪裡能不知道?
她抹幹淨眼淚,眉頭一皺道:“這麼重要的事情,馬戴斯托維奇怎麼沒有轉給了哥哥來說話,你沒說是我讓你打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