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諾實在是覺得亞瑟這般做派出乎意料,亞瑟平時如此彬彬有禮,怎麼會一上來就抱怨?
只見亞瑟輕哼一聲,斜著的眼神倏忽間往伊麗莎白處飄去,又倏忽間收回來。
提諾有所不知,亞瑟這全都是為了自己與伊麗莎白的約定,他可答應了伊麗莎白幫忙試探本田菊的功夫,而今本田菊與自己約定在錦繡研究院進行能力測試,這機會自然是再好不過,等過幾天伊麗莎白回去坦弗了,也不算時機特別好了。
但眼看天已黑,會議到今天就要結束,本田菊卻連一拳一腳都不願使,亞瑟自然著急。雖說賽倫斯暫且平息了此事,但亞瑟可沒那麼容易放棄。之後的一段時間他都會與本田菊在同一個屋簷下工作,還有機會。
這晚,帕克社長做東,請各位留在這裡的與會者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帕克社長不善言語,吃飯時並不怎麼說話,直到大家將盤中的餐掃得一幹二淨,席間的笑聲也逐漸停歇,他才說道:“我不像王耀那麼會說話,就借他的一句話給大家送別吧——大家為公而來,自然也為公而走,只是我們錦之人無論走到哪兒都務必要記得心中的信念。而我也想補充一點,就是信念的有無,比它是什麼更重要。”
“為了各自的目標去努力吧。”
大家都挺得格外認真,或起身鞠躬,或握手致謝,告此一別。
聚會散去,伊麗莎白、娜塔莉亞和本田菊都各自回家,只剩下提諾與亞瑟。提諾說想要與亞瑟再走上幾步,亞瑟自然同意,兩人就這樣在宿舍間的空地之中來了場飯後的散步。
夜晚的風吹著梧桐沙沙作響,像是給他們在唱歌。
提諾與亞瑟道:“亞瑟,我現在不是你的導師了,也不會和你住在一起了。王老闆交給我的事非常重要,以後就算我去了哪裡,也不會告訴你下落。我們,我們這一段時間的交往到今天也算要告一段落了。”
亞瑟早有預感,但一直避擴音到這些,眼下聽提諾先提了出來,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淡淡的憂傷。
他低頭走著,只敢看自己的影子。
想來這一路走來再艱難,身邊總是有這位好兄弟陪著,如今兩人就要各自忙碌,不禁很捨不得。
“我們還可以在學校裡見面。”他像是找到了一處安慰,抬頭起來說道。
提諾道:“我已經不住學校了。”
亞瑟一呆,問道:“……為什麼?”
提諾道:“王老闆說我辦的事很危險,讓我以後盡量不要再住在人口密度大的地方。不過你放心,你在學校的事還是在我手上,我會和你一起完成學業的。”
亞瑟心有不忍,說道:“……你都不住校了,我還住什麼!”便是搖頭,“看來我也退了宿舍算了!”
提諾道:“這原也出於自願,你要真這麼想我也不攔你。我看學校很多女同學都愛在你身邊轉,你不住在那裡至少可以清淨一點。就是怕有些不知出於什麼意圖的狂熱分子一直跟到你現在的住處去,又把你那地方給暴露了。”
亞瑟點點頭,道:“我再考慮一下。”
提諾展開笑顏,伸出胳臂來。
亞瑟心領神會,也伸出自己的胳臂,握拳與他的胳膊撞在一起。
兩人卝拳頭挨著拳頭也緊緊抵在一起,相視而笑。
提諾瞥見自己與亞瑟兩人的影子在地上重疊在一起,便與亞瑟談笑道:“還記得你被凍結了賬戶,身上一分錢都拿不出來的那天晚上嗎?”
亞瑟道:“我怎麼能不記得呢?”
提諾道:“對啊。那天晚上我們的影子也像今天這樣疊在一起。”
亞瑟低頭看見那影子,想起就在那天他最失魂落魄的時候,提諾幫忙承擔了他的生活。無論提諾之後付出多少,他的心裡對此永遠充滿感激。
想到此,他不禁感動道:“提諾!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提諾也道:“你也永遠是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