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吃了一驚,“去外面?”
王港微側著臉,一臉嚴肅,“當然。”
到外面就到外面吧,亞瑟心想,這也沒什麼。他走到發生器邊上,小心翼翼地伸出腿。正常情況來說,如果沒有獲得野外活動許可而擅自出罩,發生器都會響起警報。王港離開時沒有警報發來,那應該是意味著他有許可。但亞瑟可不記得自己辦過任何許可。
擅自出罩是要被抓的,亞瑟可不想被卝關禁卝閉。
“你走啊。”王港有些不耐煩。
“但是——”
“不用擔心,你不會被抓去的。”
“為什麼?”
王港感覺亞瑟好煩,但想起大哥的囑咐,還是努力控卝制自己將事情解釋清楚,“你不是已經簽過合同了嗎?奇異果有出罩許可。”
“原來是這樣,嚇我一跳。”亞瑟還以為王港會什麼逃過天眼的黑卝手段呢,如果真是那樣,他可就要擔心自己是否上錯了船了。
兩人出到防護罩外,亞瑟發現天際的風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冷颼颼的,把臉都要吹平了;風裡偶爾夾雜著砂礫,一股腦都鑽到他的眼睛裡去,亞瑟使勁揉才能將它剔去。還有他那一頭優雅的金毛也被吹亂卝了,像個被垂扁了的雞窩。
說句實在話,自從小時候的那次‘視察鳥類運卝動’,亞瑟.柯克蘭就再也沒有出過防護罩,這可是他有生之年的第二次!怎麼說呢,環境還是一樣的糟糕,與他想象的母星那般的綠樹成蔭繁花似錦和碧空如洗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裡,只能說這股散發著泥土腥味的狂風,也算讓他懷念。
王港指著遠處一處凸起的丘陵說:“從這裡開始到那座土包山,跑五十個來回。”
“五十個!?”放眼望去,這兩點的距離起碼有五公裡,五公裡乘以五十,二百五十公裡呀!這確定不會跑死人嗎?
王港一兇,“體能鍛煉自然要累了,不累不能叫體能鍛煉。”
亞瑟歪著嘴,覺得這可不是道理。王港的斯巴達比本田好一點了嗎?他沒看到。
王港淡定地又說:“不用擔心,你傷了我可以治。”
亞瑟:“這……”深深地感到一股寒意,這不比本田菊還恐怖嗎!
王港不給他反卝抗的機會,直接說了句,“出發。”
亞瑟沒來得及啟動,王港這就飛起一腳過來。
亞瑟驚得頓時飛奔,沖出去老遠。
他奮力奔跑,跑到一半時已是氣喘籲籲,只看那山像是一點也沒有靠近的感覺,心拔涼拔涼的。
只是腳下步子稍微慢點,王港突然又從旁出現,朝他飛起一腳!
亞瑟“啊”地一叫,剛巧躲了開。
他往地上一看,王港那一腳居然砸了個大坑出來。
亞瑟:“……”
某人倒吸一口涼氣……
某人飛奔就跑!
某人已經忘記自己有多累了!
某人只覺得土包山是如此親切,只要努力就能跑到!
跑了一段路,他終究還是戰勝不了身卝體的疲憊,尤其是下肢的沉重與酸脹,他從小到大就沒有跑過那麼多的步!這突然一下子的,難道不得給累死過去!?既然如此,這與本田菊的斯巴達看花有什麼區別!?
亞瑟的喉頭火卝辣辣地幹疼,他大口喘著氣,直到連氣也喘不動。身卝體重得跟灌了鉛似的,噗通一下子,他跪倒在地上。
汗落在土裡,粘濕卝了焦黃的土壤,那埋在土下的綠色嫩芽兒冒出點尖尖的腦袋來。
耳邊傳來不斷靠近的砂礫摩擦聲,亞瑟知道那是王港在靠近。他想轉頭說句話,但實在是再沒力氣挪動半分了。
腳步聲在他身邊停住了。
亞瑟從餘光裡看見了王港那雙小巧的布鞋。
“不要停。”這一次王港沒有使出他的飛踢,“站起來,走到那裡去。”
他的聲音很平靜,也沒有一絲責備,像一位語重心長的師傅。亞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他沒有逼自己,甚至都沒有來攙扶自己,他只是要自己堅持,哪怕只是走到最後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