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色眸子最後溫柔看著眼中的她,說:“如果人當真還有來世,你我也別再見面了,下輩子太遠,上輩子太苦,就這一輩子,就夠了。”
“子衿,走吧,不要再回這地方了,快三年了,你也該是時候回家了……”
魔界從來不是子衿仙君的家,她之所以在,完全是因為她妻子顏思雨出生在這,凡人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對子衿仙君來說,也一樣。
記憶的最後,天空下起了小雪,顏思雨一個人在滿天小雪裡,用真誠的目光,送別了自己的妻子。
蒼梧肚中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紙,是他親自寫的一張張遺書。
‘不知不覺,多少年時光已經過去,因為記憶被抽走,我已經忘了自己是誰,但是我的腦海總是充斥的一個紅眸少女的身影,和幾個熟悉的名字。’
‘我的身體太弱了,定是已經難以逃脫,所以我把有限的時間都用來寫下這份大概是遺書的信,很多事情我也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一條,那就是當年的蛟龍之亂似乎另有隱情,並非無意,而是被人故意放出。’
‘有緣人,如果你看到了我這遺書,請把我白骨附近的念珠和這封遺書,一起交給滄海的子衿仙君。’
‘子衿,仙盟高層有內鬼,妖族甚至也有參與,白蓮教的神子理論也並非沒有根據,我查詢多年,發現所有線索都指向了近八萬年前的那場巨大天災,甚至人間帝皇家也被未知力量汙染,謀劃著什麼驚天大秘密。’
‘我可能是查出來了一些線索,但慚愧的可能藏有線索的記憶已經被人銷毀,林驚微的死,是被人定好的結局,顏思雨更是從一出生就被人算計,顏思雨?她是誰?算了,這不重要。’
‘你只需要一點,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去查什麼真相,因為顏思雨的死,已經終結了那近八萬年的驚天陰謀。’
“你不必在意我的死,這不是什麼補償,也不是天大的事,我只是單純放不下,我想知道顏思雨是為何想要死的,現在我知道了,又忘記了,兜兜轉轉十多年,沒想到還是一場空。”
“這時我才明白,對方作為暗地裡盤踞三界近八萬年的神秘組織,怎麼可能區區我一人就能將他們抓住?想必當年顏思雨也是遇到了像我這樣的困境,才選擇用自己的死來終結這一切。”
“事已至此,我哪怕是死,也死而無憾,只是我想知道,如果顏思雨的死是反抗,那麼是不是意味著第三次仙魔大戰,並非是她一人有意開啟,她是不是也是被迫呢?”
“好了,他們要來了,最後如果可以,請你將我的遺骨交給我哥哥,告訴他,對不起,是我這個做弟弟的太自大了,以為一個人就能查清楚所有真相。”
遺書到這就沒了,洛子衿無聲將手中極具份量的遺書,還給了沈思淼哥哥沈清秋,說:“對不起,蒼梧一事,是我當年將自己的無能,怪罪於他,所以他才倔強地一個人去找了那什麼線索。”
“這不怪你。”
沈清秋眼角格外滾燙,“你當時說的話也並非沒有依據,到底還是蒼梧有愧於你,他沒想到當年顏思雨會選擇以死來終結一切。”
“子衿,答應我,也是答應蒼梧,不要去查了好嗎?”
“……嗯。”
她本就無意去查。
仙界如此聰慧伶俐的子衿仙君,難道當年一點感覺也沒有?
有,她知道,知道顏思雨並非主觀開啟大戰,可知道了又有什麼用,無論真相到底如何,那也確確實實是顏思雨自己親手開啟的大戰啊!難道就以為有什麼苦衷,她就不需要負責了嗎?
不可能的,天下哪有這種事?
起初,她確實不知道蒼梧和自己妻子已經私下達成合作,商討終結大戰一事。
是顏思雨死時那顆念珠!
就是那顆念珠,洛子衿一下子明白過來,她妻子私底下找過蒼梧了,因為念珠其實在仙界也是很少的稀奇道具,而且均産自昆侖,顏思雨大戰除了前半年,後面幾年都無一例外在魔界,和她在一起,怎麼可能能有這個東西?
她確實生氣有意見了不假,但是是對那個死人有意見,而不是蒼梧。
她只是介意……介意蒼梧歡喜她妻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