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宥就要困住自己。
把自己當無知的蝴蝶一樣捏住翅膀。
這已經不算所謂“男友”的佔有慾了。
伊行雲開始掙紮,鐵鏈叮當響。
徐宥站起身:“我知道啊,我只是讓你提前適應黑暗而已。貼心吧?”
薄薄的床單下,伊行雲閉上眼,對如今荒誕發展的現實,勉強接受下來。他開口道:“徐宥,你這樣,我們會連朋友都沒法做。”
徐宥的手指點在被單上,恰好是伊行雲眼睛的位置,他細細描摹,道:“我最恨你那雙看著我的眼睛了,像是整個世界,只有你最清高一樣。現在遮住了,勉強算解氣了。”
伊行雲眼皮下的眼珠微移,這會兒,腦海裡倒是閃過往日一幕幕。
初見的那一晚,禮堂漏出的人聲高昂又歡快,他不是不理徐宥,只是徐宥問他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這個問題他答不上來。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又適合做什麼。
他這一生都在被推著走。
母親說你要好好學習,不要幹其他沒用的事。
於是,他沉浸在學習裡。
更別說“想”這個詞了。
他從未想過,不能想,也不敢想。
以前不想,現在依然。
他不太記得和徐宥之間的事了,只知道自己剛開始態度挺冷淡的。
畢竟這人說要和自己做朋友。可是,伊行雲自認是黴神,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就算只是簡單接觸,對方也會黴到沒邊。
他作為瘟神,父親一去不複返,母親日夜操勞英年早逝,就連尚暝,也只是和他搭過幾句話,被傳惡心的謠言。
可是,當徐宥一連纏上他幾年,捧花說喜歡他的時候,伊行雲承認,自己心存了一絲僥幸。
或許,黴運散完了,可以帶來點什麼了。
伊行雲喜歡徐宥嗎?
喜歡的。
不過喜歡的是他的這份執著,這會讓他想到可憐的自己。
只能偷偷暗戀一場註定得不到迴音的春夏秋冬。
三年之期結束,他只好將其殘忍地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