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暝道:“沒毒。”
但這種安慰杯水車薪,伊行雲慌亂地撇開視線。
前方是一排蛇櫃,不能看。
左斜方是一盤死老鼠,也不能看。
伊行雲最終低下頭,胃部痙攣,惡心蔓延喉部,幹嘔幾下。
尚暝“唰”地拉上了窗簾,遮住或睡覺或活躍的蛇蛇們。
伊行雲想找點話說,轉移一下注意力,盡可能地忽視掉右臂的麻感,道:“這個手機?”
“看你沒有,挺麻煩的,”尚暝道,“已經添上我的聯系方式,以後有事,微信聯系。別亂跑,醫院很忙的。我也很忙。”
伊行雲在轉車過程中,手機不小心摔碎,被車碾過,實在用不了,便隨便找垃圾桶扔了。
沒錢,沒手機,更沒可供他折騰的健康身體,當代“三無”人士伊行雲,壓根沒想那麼多。
假如沒找到尚暝,或者尚暝不管他,畢竟對方沒有任何義務。他或許就此流落街頭,倒黴一點,在發病時就死掉,也算解脫。
幸運一點,還能找到一個類似酒屋服務員,勉強接濟的工作,那就繼續茍活。
“嗯。”伊行雲看著這部新手機,好像欠他的越來越多了。
物質可以還一輩子,可某些無法衡量的,要怎麼辦?
反而活不下去,想死也死不了了。
尚暝提醒:“飯在桌上,微波爐熱一下。”
窗外日頭熾烈,手機時鐘也顯示下午一點。
伊行雲出去吃飯,尚暝借這個機會喂完全部的蛇蛇。
隨後騎摩托車送伊行雲回醫院,繼續住院。
伊行雲想著晚上的試崗,試著最後掙紮一下,道:“其實我已經好了,不需要住院,真的。”
尚暝也沒和他對著幹,手指並攏,戳了一下伊行雲胸膛。
“疼嗎?”
伊行雲頓時胸悶,氣短起來。
“疼。”
尚暝松開手。
“怎麼,想賴賬,來個死無對賬嗎?”尚暝無情道。
伊行雲啞口無言,被揪回原先病房。
葉聲在看書複習,看著人回來了,擔憂地捶上他胳膊,道:“阿雲你跑去哪了,居然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伊行雲望著關心自己的兩人,也不好說什麼了。
於是葉聲趕忙拉過伊行雲,附耳道:“剛剛護士長來查房,發現你不在,看著可嚇人了,待會兒記得裝下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