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看著對方離開,衛生間門開合,出來一個人。
這人抱著濕掉的襯衫,露出精瘦的上身,道:“折芒那家夥,明知酒量不好還要喝那麼多,吐我一身。”
店長出來,扔給他一件可以換的幹淨上衣,對方套上。
店長看著他的腹肌道:“阿暝,你的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帶勁。”
尚暝穿好衣服,自顧自地去到櫃臺後面,輕車熟路地拿了玻璃杯和威士忌,又拿了苦艾酒和其他調酒材料。
給自己調了一杯黃昏十字路,杯壁塗上的苦艾酒,經過五秒的燒灼,飄著白霧,就像迷茫的十字路口,辨不清方向。
冰塊在裡面互相碰撞,如同是相對方向,疾速狀態下的相撞現場。
杯口撒的紅椒粉,便是相撞綿延出的血腥。
尚暝拿起靠在一邊,喝了一口,閑聊道:“剛剛是有人進來嗎?”
這裡的門覆有隔音材料,再加上尚暝在衛生間開水龍頭洗掉髒汙,只能迷迷糊糊地聽見一點聲響。
店長道:“進來一個小可憐,應聘的。被男朋友甩了,大老遠過來散心,還沒住的地方,就讓他明天來上班試試。”
尚暝喝著酒,聽著“小可憐”這三字,腦海裡莫名其妙浮現出某人渾身淋濕,隔著玻璃櫥窗望向自己的眼神。
那才是真的可憐楚楚,像是沒人要的落水兔子。
又想起白天在醫院發生的不愉快,聽那同床劈頭蓋臉的罵自己渣男。
字裡行間透出被男朋友騙了的“輝煌”事跡。
以及笨蛋伊行雲小心翼翼看向自己,說有機會給他解釋的神情。
估計是沒機會了。
有一個折芒神經病就夠了,再來一個同樣的瘋子,他的店怕是不用開了。
店長在他喝酒間隙繼續道:“那模樣,長得是真對我胃口,而且如今單身,我應該是有機會的哈。”
酒喝完了,尚暝放下杯子,漫不經心地道:“人家正是低谷期,多給點鼓勵。祝你成功。”
尚暝看向自己這個朋友,花心的很,仗著自己優越的臉,兩天一換,最長的也沒超過三個月。
真不知道現在被看上的獵物能堅持多久。
朋友道:“你明天來店裡嗎?長得真的不錯,過來瞧瞧。”
尚暝道:“明天有事。”他是有多賤,來看無聊的調情。
朋友瞭解他,他標本屋關門的早,不妨礙夜生活,道:“你能有什麼事啊?”
尚暝伸手,前幾天到了一批貨,放在居酒屋這裡,道:“我的蝴蝶呢?”
朋友從櫃子拿出一個小盒子,扔給他,“我可是給你保管的好好的啊。再有什麼問題,找物流,找賣家,別再訛我的酒了。”
今天這免費喝的酒,因為上週三,朋友不小心給他的貨弄壞了,便以此相抵。
尚暝收了盒子,當場拆開看了看,玻璃盒子裡靜靜地躺著一隻黑色的樟青鳳蝶。
朋友又問道:“明天真的不來嗎?你到底有什麼事啊?”
尚暝隨便找了個推脫的理由,“去醫院探病。”
說完,快到店內營業點,推開門,鈴鐺一響,出去了。
朋友一臉疑惑,“探病,給誰探病?”不等他繼續糾結,有客人進來了,去忙了。